“还有爱因斯坦,不是也朝记者吐过舌头吗?不管他当时是不是真的生气,成年人都不会朝别人像狗那样吐舌头吧。”
好吧,我失败了。
这家伙是如常擅长于诡辩,如同古希腊的诡辩家,不管我说什么,她都能想到理由反驳我。
“作为罪魁祸首,我想你应该没理由来这个房间才对。”
我转移了话题。
对于我这明显带着攻击性的话语,夏冰只是挑了挑眉头,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
“怎么没有理由?”
“一个母亲来看看她重病在床的孩子,这不就是一个充满爱的理由吗?”
路雪抓着被子,手攥得很紧,我能够清晰地看见她手背上凸起的青筋。
我打赌,在我短暂的生命中,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令人作呕的谎言。
这句话可以由任何一个人说出来,但唯独从夏冰的嘴中说出,让我有一种杀人的冲动。
“你不用撒这种明显的谎。”路雪的声音低沉,“以前是,现在也是,从我睁开眼开始,一直到现在,你根本就没变过。”
“看来你想起了以前的事。”她的手肘靠着桌子,托着腮帮,像是看着路雪的眼神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
“你比我预料的还要优秀。”
她这样说着,话语中不无感慨。
“核辐射会损坏dNA双链结构,这是一种极难恢复的损伤,而且即使修复了以后,也很难跟原来一模一样而是会产生错误和突变。”
“这意味在修复的过程中,错误会不断叠加,就像中了电脑的病毒一样,细胞核会变得异常,最终导致基因疾病或者恶性变异。”
“但是你不一样。”
“至少从目前看来,你不仅修复了dNA,还在往好的方向突变,你看,你找回了自己的记忆。”
“如果实验继续进行下去,你也许会成神也说不定。”
“我没兴趣。”
路雪冷冷道。
“没兴趣吗?哈哈,没关系,我不需要你有兴趣。”夏冰笑了笑,显得毫不在意,“只要我有兴趣这么做就够了。”
“那么,我要回去忙自己的事了。”
“就请两位好好享受接下来的两天假期吧,你看,我还是很讲信用的。”
她站起来,耸了耸肩,朝着门外走去。
在最后的最后,她回头看了我一眼,随后如同恶魔般勾起了嘴角。
我忽然想到,故事里讲信用的不一定是诚实的正人君子,也有可能是恶魔。
“陈先生,不要想着逃跑哦。”
“在杀了你之前,我没有逃跑的打算。”
“哦,那就太好了,八号也很想跟你在打一次。”
她的背影被随手带上的门板彻底隔绝,被喀拉的门销声带向了远处。
也就是说......那个大块头也没死吗?
我觉得有些头疼。
这绝对是一件坏事。
敌人越是增加,我们的胜算就越小。
她总共制造了十三个实验体。
按照一号的说法,其中有一部分已经死去了。
剩下的人中,我已经见过一号,二号,三号,四号,六号,八号。
路雪是十三号。
那剩下的号码究竟是死人还是活人,或者根本就不是人?
我看向窗外。
雪已经停了,可是厚重的积雪降落在那些富丽堂皇的顶盖上,将一切都染成了白色,那些视野难以企及的角落,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在这个奢华的庄园里,到底还有多少我没见过的东西。
还藏着多少个疯子,多少个怪物?
我们.......真得能逃出去吗?
“陈闲,别担心。”路雪似乎看出了我的忧虑,安慰道,“你看,至少我们现在在一起了,还有白沙。”
她揉了揉白沙的脑袋,白沙舔了舔她的手心。
是啊。
至少我们现在在一起了。
在温暖的房间中,我感到了些许的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