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尚且没有从这种触目惊心地场景里缓过来。
就看见一个男人被几个身高力壮地家伙架着从外面走了进来,双腿直接跪在了血迹之上。
是维克多。
膝盖猛地砸向地板,好像要把他的膝盖砸碎,我甚至听到了喀拉的骨裂声响。
他的神情痛苦,脸上还带着一个鲜红的掌印,嘴角也溢出血来,不知道是谁干的。
“赎罪吧。”
不知谁说了这样一句。
就像链式反应一般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赎罪吧。”
“都是你的错。”
“就是你把这个孩子害死的。”
“赎罪,赎罪,赎罪……”
他们低声吟诵着,似乎将这两个字当成了死刑的判决书。
他们低沉地喊声汇聚成一片,如同宣告死亡的钟声,持续不断地撞向名为赎罪的古钟。
他们正在将莫须有的罪名编织起来,以信仰的名义将这行为变成正义。
楚小姐一言不发地坐着,身旁的几名信众站在她的椅子旁边如同架在脖子上的闸刀。
锐利的眼神几乎要将整座山的重量压上去。
似乎只要她多说一句,或者有任何的异动,他们就会像按着维克多一样,叫她也跪在床前。
他们的信仰是坚定地,他们可以天天去大厅祷告,可以苦行僧一般天天吃着同样的食物,折磨着寡淡无味的味蕾。
但他们的信仰同时又是脆弱的,任何一个意外都会让不安定因素被放到最大,人群就会变成了一个盲目的宗教裁决机器。
他们的圣女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
圣女的爱人则被屈辱地按在地板上,一只粗壮的手臂将他的脸按在黑红色的血污里,浸透了他的半张脸。
不安的气氛在整个房间里弥漫着。
“我有话要说!”
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楚小姐从椅子上站起来,她的嘴唇颤抖着,那件百褶服抖动着,像是一只在秋风萧瑟里发抖的蝴蝶,就连眼神都止不住地闪躲。
人群安静一瞬,紧接着以一种更热烈的气氛爆发出来。
这一次矛头不再仅仅指向维克多。
“叫她跪下!”
“叫她也赎罪!”
人群疯狂着。
楚小姐抓着自己的手臂,修长的指甲深深嵌入小臂,脸色因为恐惧而颤抖地发白。
我注意到那位孕妇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厉害,脸色也因为失血而愈发惨白。
这无聊的宗教游戏现在该结束了。
我忍无可忍地将手枪掏出,举过头顶。
砰!
一声巨响带着明火闪烁在房间里,宛若平地响起的一声炸雷。
人群完全寂静下来,他们看着我,似乎需要我给出一个解释。
那个年轻高中生模样的男人一步踏出,对我解释道。
“神使大人,请等我们审判完这两个……”
我用手枪指着那个男人,扣在扳机上的手微微用力,砰的一声开枪打在了他的脚边。
他立刻静默,不再说话。
人群跟着安静下来,就像是滚烫的火焰落入冰冷的水中,霎时间熄灭了。
子弹有时候比信仰有用。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
“宗教游戏先停一停。”
“你们之中有没有以前做过医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