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玉推开门,洗完澡的他换上了一身轻便的睡袍,他洗澡很细致,玉白的皮肤被热水泡过和认真搓洗后会显得微微泛粉,一头碎发被洗干净后也吹的差不多了,看起来就是一副清爽整洁的模样。
这间卧室一如之前那样充满女孩的气味,童趣可爱又精致。
席玉意外地发现,他开始有些喜欢这里了。
“你坐到这里吧?”戚绵走到一边,对他招了招手,示意席玉坐到沙发上。
席玉驱动轮椅过去,听从戚绵的话在沙发上坐下,戚绵从他这一番行为下来莫名感受到一股乖巧。
既然席玉穿的是睡袍,那也很方便她捏腿,只要掀起睡袍露出一截腿来就可以了。
她的指尖捏起席玉的睡袍衣摆,动作很慢,因为戚绵还在观察席玉的表情,担心自己的这个动作会让他不高兴,然而席玉只是垂眸安静地看着她,凤眸中平静无波,只是那睫毛却在轻微地颤抖。
他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睡袍被掀起到他膝盖朝上的位置,正好完全露出席玉的小腿和半截大腿,同样玉白的肤色,线条流畅的肌肉附着在上面,看起来便蕴含着强悍的力量,完全不像是病人。
只是……在那片本该光洁的肌肤上,却是分散着大大小小的伤疤,有的像是刀伤,有的又像是被什么尖锐的利器扎伤的,留下了一个个不大不小的圆孔状伤疤,这些痕迹与周围肤色不一致,显得他那双腿便格外奇怪。
戚绵只怔愣了片刻,她早有心理预期。
在席城提供的资料上写到了席玉少年时期曾经历过的虐待,她想应该也就是这次的经历才让他落下了这样的心理疾病。
“席玉哥哥,别担心。”她轻轻抚上席玉的腿,声音柔软中带着轻哄,“这些伤并不会掩盖住你原本的模样,哥哥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完美的存在。”
席玉只盯着她的手不说话。
女孩细白的指尖半包裹着他狰狞可怖的双腿,衬得那双手更加的纤细漂亮,他其实早已与自己的腿上疤痕和解,并不会因此感到自卑或可恨,当初那些折磨他的人都已经被他千百倍的还了回去。
现在唯一害怕的也只不过是戚绵的感官。
但听着她温柔的声音,席玉忽然在想,如果当初父母带着戚绵来医院看他的时候,他能和那时的戚绵说上几句话会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