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沉默了多久,朱由校向前探探身,语气低沉道:“杨涟所写河患疏,诸卿想必都看了吧?都有何感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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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等态势下,毕自严走出朝班,持朝笏拜道:“且不论杨涟所写河患疏,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然河政乃本朝头等大事,河政不稳,这地方不稳,尤其是河南、山东、两淮交汇处,一条黄河,一条淮河,再加上大运河,倘若该地域敢有任何水患,必然会造成严重影响,何况中都所在地势……”
朱由校言简意赅道。
说着,朱由校站起身来,环视殿内诸臣,竟然笑了起来,“朕待在这座紫禁城,诸卿待在这座京城,即便是真发了大水,冲垮河堤,冲毁良田,那水患也落不到朕头上,更落不到诸卿头上。
嗯,最好是真发场大水,这样黄河两岸的百姓,或者淮河两岸的百姓,再或其他地方的百姓,就能在各地怒骂暴明了,嗯,跟朕这个暴君绝配,到时候啊,咱们就待在这京城,等着各地暴民,朕觉得叫暴民合适,暴明治下的万民,不叫暴民,叫什么呢?良民?顺民?哈哈哈……”
天子没有说话,殿内诸臣难免多想,谁都不知此时的天子在想些什么,不过谁也都清楚天子很生气。
对于工部尚书王永光,其实朱由校没有任何偏见,哪怕河政真有问题,可跟王永光有何关系?
哪怕他是工部尚书,可王永光上任也没有多久,先前其一直抓两座陵寝修缮,这在大明亦属头等大事。
河政胆敢有任何事情,那都不是小事,特别是黄河,敢泛滥或决堤,两岸遭难的群体不计其数,会死很多人!!
朱由校讲的那些话,是讲给一些人听的,不想着怎样在其位谋其职,反而一次次的挑起是非,搅乱官场风气,嘴上仁义道德,为了社稷,为了天下,可实际上,心里却半点没有装这些。
朱由校发出的笑声,在这座大殿内回荡开。
不止是毕自严,还有不少大臣,最怕的就是黄淮一带出问题,一旦真出问题,那就是大问题,两淮境内的运河敢有问题,漕运必停,到时影响的就不止地方了,甚至连北直隶都将受到影响。
“陛下,臣自知有罪,然杨涟所书河患疏,朝廷必须要早做决断。”
“不过有感想又能怎样呢?”
气氛压抑的乾清宫正殿,被召诸臣行跪拜之礼,朱由校坐在龙椅上,环视殿内所聚诸臣,没有任何表情。
“都起来吧。”
“内阁呢?”
从刘若愚的手里,接过王永光所递奏疏,朱由校锐利的双眸,看向韩、朱国祚他们,“户部,工部,都为了此事而想办法,为何到现在,朕就没见到内阁的奏疏?是不是说…离开了首辅与次辅,内阁就沦为摆设了啊!”
争,这种现象很正常,不可能杜绝,不过别做的太过分,过分了,就不是说几句难听话那样简单,朱由校就是要借这股势,来好好打打某些人的脸,叫他们所谓的骄傲,毫不留情的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