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风险是值得去冒的。”
见袁世振这样,毕自严却道:“盐改的事情必须要从快,哪怕不能立竿见影,也要叫中枢与地方,皆能看到你盐法侍郎的态度。”
“态度才是关键!”
“就像本辅待在内阁,待在户部,想要纾解所遇问题,就必须要亮明自己的态度,何况本辅做这些事情,不止是为盐改一项。”
“户部遇到的问题,远比你遇到盐政一项要多的多,本辅这样跟你讲吧,你袁抑之所谋盐改,只是本辅纾解户部弊政的其中一环罢了。”
“但是你这一环能否做好,会影响到本辅的其他谋划。”
“重新丈量官田是一个开始,本辅要用三到五年的时间,将全国的鱼鳞册与黄册都重新进行更迭!!”
袁世振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毕自严,“这事恐很难办成吧。”
“是很难。”
毕自严眼神坚毅道:“可就算是再难,也必须要给它办成,哪怕得罪再多的人,不然废除摊派辽饷,永不加赋等惠政,便永远无法落到实处去。”
“况且地方层出不穷的苛捐杂税,也该好好敲打一番了,更别提偷税漏税逃税的现象,也要狠狠抓起来了。”
“这些问题不能解决,那么国库充盈就是句笑话,眼下朝廷面临的困境太多,而天子心思活泛,所想所念很多都不被人所理解,要是不解决国库空虚的问题,恐今后朝廷会遭遇不少难关啊。”
尚书署正堂的气氛微变。
其实在很多时候,哪怕是毕自严,对天子的不少做派都是不理解的,比如格外重视少府,甚至不符礼制的进行授官,这简直是在破坏科举根脉,不过毕自严却有一点很好,或许是不理解,但他能存得住气,他会先静观其变,看看究竟有什么变化,而后再根据事情发展去做决定。
恰恰是这一点,使得毕自严通过少府颁售债券,想到了如何突围的良策。
“要是这样的话,明确统一的盐法条陈,加强各地盐政的管控,便是当下迫切要解决的事情。”
听完毕自严讲的这些,袁世振沉吟刹那,讲出心中所想,“只有先将这些做好,与此同时秘筹盐政税警队伍,那么……”
“抑之,本辅给你的建议,是莫要心急,要么就别做,要做就做到极致。”
毕自严此刻却摆手打断:“统一的盐法条陈,朝廷先前不是没有过,但是各地的差异太大了,如何能解决这一问题,是你推行盐改的关键,而先前陛下召见你,允许盐法侍郎统辖一支盐政税警队伍,这代表着陛下的决心。”
“而在昨夜的奏询中,陛下曾说过一句话,那时本辅还没多想别的,但今日跟你聊过后,却知晓陛下是看透我等所做,涉及税警队伍筹建,可暂时募集一批劳壮,至于骨干,不妨再等等。”
嗯?
听毕自严讲到这里,袁世振有些疑惑,不过细细品味之下,袁世振双眸微张,这一刹他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