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罗素只是前进,不信阿瑞斯的鬼话,欲望和战争从来都是一伙,谎言与纷争像是影子一样跟随。
邪淫的阿佛洛狄忒,爱欲之主,如今的一切仇恨皆源于祂,这令人厌恶的邪神,干扰思想的欲望。
罗素恨祂。
那恨意起初只是萌芽,埋在厚重土壤下,找不到生长的方向,即便被人询问也不承认。
如今它已露出地表,受酷烈太阳炙烤,受战争的甘露滋养,恨的大树渐抽发枝条,指向欲望的邪淫之神。
“对,就是这种恨意,你应当解放自我,投身复仇的战争,黑夜与死亡的盟约,神之子,你的仇恨在未来能让神也动摇。”
战争的猎犬与鹰鹫嬉笑,降下化身的大神里未有哪个像祂这么活跃,阿瑞斯像是渴求某种宏大时刻的到来,为此不断催督凡人步入战场。
前进,橡木的林无法阻挡猎人,更何况他手里握着先知的眼,老维泽姆活过一百多年的灵魂凝聚在眼里。
眼球本身保持一种仇恨的神情,与其对视仿佛能感受到灵魂本身的恨意,烧燎的恨火简直要燃遍世界。
金角鹿雀跃跳动,野性的狩猎正施行权柄。
在结果出现以前,谁也不知道会是半神杀死虚弱的树王,还是橡木的使徒让神之子的魂灵脱离血肉。
罗素排开橡木的浪潮,再度见到一片空地。
本应是内米湖中央的位置,被核弹三度轰炸的凹坑,如今又长满翠绿。
树王坐在那里,没有王座,像是颓废的中年人,斜靠橡树,撕咬粗粝的树枝,将一颗颗牙齿都磨掉。
“我记得你。”树王吐掉血沫和烂牙,凝视来客。
“我在火里死了三百多次,大部分记忆都遗忘了,但我还是记得你……一个甘愿与猴子为伍的怪物。”
“怎么?你又要用香蕉或是好看的石头来说服我?让伟大的橡木之王变得像你一样?变得软弱无能,屈从猴群的法律?”
“我来了结我们的仇恨。”
罗素抬起右手,掌心握着晶体似的眼球,老维泽姆的右眼,见证过地狱的眼睛。
“什么是仇恨?”树王反问:“你是指我命令橡木杀死那些……人?他们根本不是你的同胞,我也不是,你难道会和猴子或者蚂蚁共情?”
“我来了结我们的仇恨。”罗素再次重复,从西装内兜取出金属火机,点起香烟,猎犬与鹰鹫在旁嬉笑。
“不死不休的仇恨。”
“……真可笑。”树王拔掉烂牙,眼珠猩红,“你软弱的像个猴子,要是想来杀我,为什么不动手?”
“承认吧,你根本不在乎!”
“你就是个被人皮束缚的怪物,我都比你更像那些羸弱、傲慢又无知的生物,那种叫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