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淫的阿佛洛狄忒哟,你这象征欲望的堕落者,你吞没了婚姻,摧垮人们的志气,又对我们播撒残酷,想要将魂灵也拽入你那糜烂的纵欲国!”
教徒扬起手臂,炽烈火光正照亮台伯河的水流,受灼烧的影子被献给死亡,悲哀的男人因饥饿而死。
“饥饿不能吞没我们的信仰,等到高塔铸成,我们的领袖将会降下救赎,赐下许诺的光明!”
等到火光熄灭,台伯河的水流冲走残骨与灰烬,只余下静立的人们,饥饿又瘦削的众人。
哪怕是士兵的脸颊也凹陷,多日的饥饿让他们甚至想去吞吃鼠群,那些如今依靠啃食草根而活的动物。
擂鼓似的脚步远去了,台伯河依旧在流淌,猎犬不知何时已经消失,蹲在下一个战争的地点。
罗素正漫步街头。
马丁祭司拄着拐杖,跟在领袖身边向他汇报。
“领袖,各地的祭坛都已经建造完毕,但叛乱几乎摧垮了每个地区的秩序,祭司们只能自保,无法再实行有效的管理。”
“原因主要是饥荒,欲孽会在叛乱的时候焚烧了各地的粮仓,又拿增殖的人肉装成羊肉,诱惑人们加入。”
“周围找不到能吃的东西,很多人快饿死了,只能加入他们。”
老人拄着拐杖,忽然停下脚步,止不住的掩嘴咳嗽,挪开手的时候有些沉默,枯瘦褶皱的手掌正有几抹血腥。
罗素等在老祭司的身边,手握金权杖,路边一些饿的躺在地上的人抬起头看他,麻木的眼里有几分期冀。
“我无意催促您,只是想知道,大仪式还有多久才能建成,我们都知道那是现在唯一的希望。”
“建成的越晚,我们失去的民众就会越多——昨天夜里的时候,我有个学生饿死在家里。”
“上午我知道了这件事,带了点口粮过去探望他的家人,结果被送了一只手,从戒指认出是我那个学生。”
“秩序和道德崩溃的很快,人们都活不下去了,只有最坚定的教徒和士兵们还能保持信仰。”
“欲孽会在不停的渗透我们,他们很快就会让整个罗马彻底瘫痪,那些邪恶的异教徒,会把整个国家拖入深渊。”
“……三十天。”
“……多久?”老人像是没听清,腿脚摇晃,险些栽倒在地上,脸庞挂上惊容,抬头去看远方被橡木包裹的建筑。
“大仪式需要的祭坛有三千米高。”
罗素早已疲累,却不像寻常人那样瘫坐,仍然站着,像是稳定人心的山岳,不露出分毫虚弱。
“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即便有橡树权柄和一些古老隐秘的协助,三千米的建筑依旧是不可思议的奇迹。”
“以我们现有的能力,几个月的时间建成奇迹,已经是老维泽姆耗尽心力,动用全部能力的结果。”
“他挖空群山,掘开地脉,将数不清的石材运回罗马城外,又铸起大炉,用罪人的魂灵燃起熔炼金属的火焰,向赫菲斯托斯祈祷,加快建筑的进度。”
“橡木之王已为罗马献上一切,他的魂灵也在这个过程里被消磨,自内米战役里回归的老人,现在又要重新献上自己的灵魂和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