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也有自己的理由。”
他拄着手杖,张大嘴巴,疤痕开裂,滴落血腥,满嘴牙齿都残缺不全,像是曾被某物横斩。
“您看到这些伤疤了吗?”
“这是亚瑟王的手笔。”
弗朗兹合上嘴,神情阴沉,像是浇灌铁水后冷却的人脸,狰狞可怖,语气更是低沉:
“亚瑟王的尸体想活过来。”
“我是队伍里最特殊的人员,因为好奇心偷偷潜入了埋骨地,去瞻仰维泽姆先人的坟墓。”
“结果我却看到九名湖中仙女悄悄议论,要将我们都杀死在这里,魂灵投入坟墓。”
“亚瑟王,那个疯癫的王者,其尸体被这些不老的怪物通过秘仪变成一个正在复活的怪物。”
“某个不知名的鬼魂,将要寄宿在尸骨上……”
“行了,弗朗兹。”
罗素率先迈步,向埋骨地的方向走去。
“我没兴趣听你的故事。”
“去把剩下的精灵之首拿回来,开启埋骨地的路,我要拿莱茵黄金,用来做大仪式的耗材。”
“如果你敢自己跑掉,维泽姆怎么处理叛徒,你应当清楚。”
“如果你把事情办的还不错,那我可以考虑宽恕你的罪孽。”
“……您对这件事不感兴趣吗?”弗朗兹满脸憋闷。
“那可是亚瑟王啊,领袖,传说故事里备受欢迎的一位古代王者,维泽姆先贤。”
“亚瑟王传说是后人写的故事,在维泽姆历代传承者里,他也只能算是稍有成就。”
罗素停步,不曾回头,平淡的说道:
“我们的先贤里有过罗马的建立者,有过中兴者,也有过背地里操纵世界的影子皇帝。”
“倘若单论成就和传说,我自己都已经胜过他。”
“我是罗马皇帝,是末日里背负众人的救世主,是向阿佛洛狄忒举起叛逆旗帜的渎神者。”
“等到千年以后,就连我的造物都会成为传说与神话,被人祭祀,膜拜与追随。”
罗素转身,眸光如铁矛,洞穿人心,语气肃冷:
“亚瑟王就是活过来又怎样?我的成就难道比他逊色吗?我的力量难道比他衰弱吗?”
“如果他什么都比不上我,那还是乖乖的回坟墓里躺下吧——这个时代,属于我。”
“往后一千年,一万年,也都是我的时代。”
远方惊起一群兀鹫,乌鸦跟着嘶鸣,血湖附近却没有活物敢出声,只有血水倒灌进深渊,一轮红日坠落,新月初升。
罗素便站在新月成束的光里,像是一座残酷的墓碑,用冷硬的棱角审视每个不自量力的敌人。
“你尽管去做,如果他敢忤逆,就得死在这里——大灵可不是永生不朽的众神。”
“而我,是死亡的代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