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时，姚苌的心理防线快崩溃了，他觉得自己不是在和苻登交战，而是在和苻坚的鬼魂斗争。他在梦里好话说尽，磕头作揖，可是就是不好使，他必须做点什么了！
于是他回到五将山，苻坚是他亲自安葬的，当时没敢说是自己勒死的，对外都说是暴毙，可是也不晓得天下人是怎么知道的细情，他就跟光着屁屁在街上走一圈一样，自己那三瓜两枣被别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他来到苻坚墓前怒不可遏，道：“给我挖！”
不一时坟被挖开，死了一年多了的苻坚，居然面色如常，跟睡着了一样！
他揪住苻坚的衣襟骂道：“你这个贼胡，你还想怎么样？我给你谥号，给你金袍玉裹的下葬，给你修墓立碑，给你重塑金身，日日祭拜，你还要怎么样！”
说完抄起马鞭狂抽了一百鞭子！之后还不过瘾，又裸剥苻坚的衣裳，将他抡起来，尸体扔到了旁边的荆棘之上，这才罢了手。
之后他看着苻坚破败不堪的身体，拍了拍手，心里话，这回没事了，可以睡个好觉了，看你还敢来吓唬我不？然后带队狂奔而去。
这时从墓地旁边蹒跚出一个佝偻的身影，他迈着慌乱的小碎步，一边大哭一边跑向苻坚，这个人白发苍苍，衰老不堪，他把苻坚的尸身从荆棘上小心翼翼捧了下来，紧紧抱在怀里，道：“陛下莫怕，老奴在此！”
原来是王总管，他结庐此地，一直在为苻坚守陵。
他将苻坚又抱回陵墓当中，从怀里掏出那件慕容冲给他的锦袍，慢慢地给苻坚穿上，又把慕容冲的那缕青丝，放在苻坚怀中，道：“两位陛下，如果阴间相见，就不要再打了，老奴看得清楚，两位陛下心里互有彼此，那就好好的吧……”又絮絮叨叨道：“天王陛下，你也不要生燕王陛下的气了，他也死了………”
之后王总管爬出墓室，整理棺木，开始填土，但是他毕竟年老体弱，不得不添几下土，就停下来歇几口气，只忙了不知道几天几夜，终于把坟墓修了个大概，他满意的跪在墓前，摆下香炉供果，焚烧纸钱。
正这时，他眼见着一伙强人冲进了他的小草屋，不一会儿他的全部家当被抢劫一空，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傻兮兮地笑了笑，然后爬到墓碑前，背靠着墓碑坐下，拽下腰间的葫芦，“咕咚咚”喝了几口酒，道：“这乱世啊，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只叫人这般相爱相杀……”
慢慢的，他眼中的神采越来越淡，眼睛也合了起来，再也没有睁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