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勤一愣,老太太哭嚎声音都停了,这老太太早知道碗里头,一定没啥好东西,但是呢,她瞎呀,看不见,就只能用这招诈一下子,就哭哭啼啼地:
“大侄孙呢,是不是这碗里头有毒药啊,不然为啥重孙媳妇不吃,也不让重孙吃呢。还这么大声尖叫,要说这碗里头没啥,你信不信我不知道,我是不信呢!”
陈厚魁本来没多想,就一碗东西,好像里头乱糟糟地,红呲溜地,许是有肉啥的。
可老太太这么一说,他再仔细往碗里一瞅,妈呀,这都是些啥东西呀,好悬没给他看吐喽,癞蛤蟆、壁虎、蝲蛄、蚯蚓,还有些啥,煮碎了看不清楚。
他忍着恶心一拍桌子就骂上了:“你们他妈的是不是人,就这么对待老人的。老人家刚来咱们家,是招你们了,还是惹你们了!欺负人不带这么欺负的!
这都是些啥,;癞蛤蟆、壁虎、蝲蛄、蚯蚓,你们能吃啊!我就问你们,你们谁能吃!
你们现在这么对待老人,想没想过,万一有一天,你们落到儿孙手里头,儿孙也欺负你们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唤,给你们吃这个,你们能吃得下去!”
“哗啦”一声,把桌子一掀,碗筷盘子掉地上都碎了:“不让你们祖姑奶奶吃是吧,那就都别吃了!你们现在吃的谁的,喝的谁的?他妈的都是吃的老子的,喝的老子的!你们现在各个都娶了媳妇,翅膀硬了!
行啊,有能耐咱们就分家,你们都分出去另过,老子现在可算是看出来了,将来是万万指望不上你们养我老!
那我现在为啥还要养活你们小!滚,都给我滚出去!”
搀着哭哭啼啼地姑奶奶,进屋去了。
陈秀秀默默看了看陈勤他们,心里最后对他们的那点温情,也没了。
真的是太伤人了。就算是对不认不识的老太太,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吧。
更何况老太太眼睛是瞎的,这不纯欺负人么,还是不是个人了,这跟畜生都没区别呀。
心里对两个兄弟媳妇,那更是看不上眼了。这两人一个坏,一个奸,都不是啥好东西,有这样的娘,以后陈家的下一代,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父母都不好,孩子能学到啥好的。
是有那歹竹出好笋的说法,可又真能有几个,千里挑一,还是万里挑一?就算是真有,也不一定能让陈家遇上啊。
陈秀秀自己去厨房,又做了点饭,也没带出来两个兄弟跟弟媳妇的份儿。跟老太太、陈厚魁和湘莲,在炕上放个小桌子,吃上了。
剩下陈勤他们四个人,面面相觑,这事确实做得不地道啊,陈俭“啪啪”,照着孟三丫脑瓜子就是两巴掌:“你咋回事,是不是不想在陈家待了?你给人家老太太做的啥东西!你去,正好地上你做的那碗体惜还在呢,你去把它给我吃喽!”
按着孟三丫的脑袋,就往那堆东西里头怼,孟三丫闭着嘴巴,直摇脑袋。
陈俭边怼边骂:“你自己都不吃的玩意,你给别人做,你是不是损?是不是损!”
孟三丫有苦说不出啊,这都是高凤莲吩咐她干的,光抓这些癞蛤蟆,蝲蛄啥的,就费不少功夫,可她也不敢把高凤莲说出来呀,只能拼命摇头,表示自己不吃。
陈俭不管那个,咣咣就把孟三丫脑瓜子往那堆癞蛤蟆,壁虎堆里头硬撞,撞得咣咣响。
里头吃饭的陈厚魁他们都听见了,外头呜嗷喊叫的,也没人出来劝架。
老太太吃着吃着,深深叹一口气:“大侄孙呀,不是姑奶奶说话不好听,你呀,也不是我说你,有这么两个儿子跟两个儿媳妇,你到了老的那一天啊,得遭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