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于佟修和魏瞎子媳妇的意义,就不一样了。
佟修是顶着一个曾经当过日本翻译官的帽子,生怕陈秀秀不信任他。
魏瞎子媳妇呢,她从小受的是旧时女人的教育方式。
讲究的是家里家外,无论大事小情,都得男人先知道,男人当家做主。
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庸,完全没有知情权和发言权,自然更别提决定权了,没有,完全没有。
突然吴有光有个重要情报,陈秀秀没背着她不说,还说没外人,这把她给激动的。
过去女人真的没有家庭地位,更别说社会地位了。
现在感觉到自己也受重视了,那心情老雀跃了。
于是佟修和魏瞎子媳妇,眼睛齐齐亮晶晶,神情激动地看着吴有光,就想听听他说的情报。
倒也不是这俩人就非得知道这情报到底是啥。
而是,陈秀秀说他俩不是外人,可以听,让他们对山寨有了参与感和认同感,从而有了归属感。
从心理上得到了一种叫做信任的东西,热血沸腾了。
陈秀秀现在也不是过去那啥也不懂的乡下村妇了。
在领导山寨发展的过程中,自觉地就学会了如何对下属恩威并施,从而让他们对自己死心塌地,不背叛自己,肯为她所用。
其实陈秀秀也是知道,无论多重要的情报,即便让佟修和魏瞎子媳妇知道了,他俩也传递不出去。
佟修在没有被抗联认为无害之前,陈秀秀可是派了好几拨人马暗中监视着他。
魏瞎子媳妇更是直接住在山寨,身家清白不说,就是出去招工,那也派了四荒子带领人马,明为保护,实为监督着呢。
所以,陈秀秀才放心让他俩知道,并且,利用他们的这种急于得到认可地心理,让他们彻底臣服于自己。
只能说驭下之道,陈秀秀现在是用得越来越溜了。
再说吴有光看着佟修和魏瞎子媳妇俩人,瞅着自己那热辣辣地小眼神,也不由得把腰板一挺,话也说得格外详尽一些:
“大当家的,我最近伪装成货郎,去乡下卖针头线脑啥的,发现了这么个情况。”
感觉到佟修和魏瞎子媳妇听的更加专注,吴有光说得也更加起劲了:
“我就发现哈,乡下现在普遍流传,说咱们山寨的胡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而且,他们还都说得有理有据的。
当时我就奇了怪了,还真就带了几个弟兄,去他们讲的那些地方核实了一下。
大当家的,你说怎么着——”
魏瞎子媳妇听得最入戏,瞪着眼珠子抢着问:“啊,怎么着了?”
“嗨,竟然真的有人家,闺女被人给祸害了,还有的人家,家里被抢劫一空,死伤无数。
他们还都异口同声地说,就是咱们山寨里头的胡子们干的。
更可怪的是,形容的那些人的面貌,在咱们山寨里头,还真就能对上号。
而且,他们形容的那些人,都是特征特别明显的人,比方咱们山寨里头有个孙二狗,脸上带个黑色胎记,正好在左眼眉下面。
哎,他们说那些抢劫杀人的,里面就有个这样相貌的人。
山寨里还有个叫王唯力的,这人是个磕巴,还长个赖叽头,人家说祸害姑娘的就有他这样的。
还有好几个,我就不一一说明了。
但我回来以后,带人一核实,这些弟兄们,根本就没那时间去乡下做案。
因为他们都在山寨里头有证明人,证明他们一直在训练,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干出那些事情来。”
吴有光越说神情越慎重:“更可怕的是,这些谣言,不光宣扬咱们无恶不作,还宣扬日本鬼子怎么怎么好。
有那不明真相的老百姓,还就真信了。
这里头,我感觉有阴谋!
如果咱们不赶紧想出对策,恐怕舆论会对咱们越来越不利。”
陈秀秀拿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怎么地,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呢!
不过,咱们也确实该想个什么法子,把舆论导向扭转过来。”
这时候就听见门外响起清脆地声音:“嗨,这有啥难的,这事儿交给我来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