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你别是发烧给你小子烧糊涂了吧!
你咋好意思卖你老子我的家业呀!”
手里的大柱棍在地上顿了顿,又翻着白眼嘀咕道:
“真是崽卖爷田不知道心疼啊!
哎呦,我这命啊,可真特么地苦哇!
咋就生出来这么个大冤种呢。
不知道守财,专知道败家!
这也不知道随了那个鳖孙王八羔子啦!
麻蛋的,这糟心的玩意儿呦!
也不知道现在说他不是我儿子,别人信不信。”
没想到更让苏老太爷气的在后头呢。
就听见站在他旁边的大孙子苏信重说道:
“爷爷,没有国哪有家!
咱们不能光顾着小家,还得顾着国家呀。
现在国难当头,若人人像你一样惜财,不肯拿出来抗日。
那日本鬼子打不出去,咱们中国老百姓就会永远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以后像日本鬼子下乡来扫荡的事情,会越来越多。
今天咱们不反抗,明天就有可能日本鬼子欺上门来。
爷爷,你在我心里可是最最明理,最最爱国的人呢。
我记得您最喜欢的诗,不就是: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么。
爷爷,咱们家如果散尽家财,全家抗日。
以后没准也会青史留名的。”
苏老太爷一噎:
“呸,我说你小子你咋跟你爹一个样,你们俩都不是个好的。
有能耐拿你们自己个的家业,随便你们咋花用,我都不管。
可你们敢动弹我的家业,我不许!
今天我还就把话放在这儿了,谁敢动弹我的家业,我跟谁玩儿命!”
苏城跟儿子苏信重对视一眼,一撇嘴,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们俩哪有家业呀!
家业不都攥在您老的手里呢么。”
苏老太爷一翻白眼:
“所以你们俩穷鬼,吃我的喝我的,还算计着把我的家业卖钱换枪支弹药,磕碜不磕碜!
你们俩呀,纯属居心不良,哼!”
苏城和儿子苏信重也一翻白眼:
“爹,你儿子和你孙子是穷鬼,你自己个是富翁,就问您老人家磕碜不磕碜,寒酸不寒酸?”
不提苏家人在这儿打着嘴仗,再说刘玉蓝他们炸完苏家粉坊。
过了半天以后,才又拨马回转来看炸的具体情况。
过来一看,日本鬼子倒是没有全炸死,还有活的。
趴在砖石瓦块之间,叽哩哇啦地喊话呢。
估计是招呼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日本鬼子同伙啥的。
更有的日本鬼子听见他们的马蹄声,已经开始冲他们开枪射击。
刘玉蓝本来心里就有一团火,自己的爹娘和小侄女都被日本鬼子给打死了,一见还有活着的日本鬼子,那岂能饶过他们。
当下就躲到一棵大树后头,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开始还击。
这边苏家派来粉坊看情况的几个人,刚好也过来了。
一瞅,好么,打起来了。
也不敢看了,都吓麻爪了,撒丫子又跑回苏家大院,对苏老太爷说道:
“老太爷,可不好了!
咱们家那粉坊都被炸塌了。
里头那些伙计们也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我们去了,就见日本鬼子和另一伙人,在粉坊那嘎达打起来了!
哎呀妈呀,打得老激烈了,血呲呼啦的,脑浆子都干出来了。
红的白得流得可哪里都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