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咋的,就打个女胡子头儿,还非得把咱们这些人都给一起拽着去。
去干啥呀?我连枪都不会使唤。
到那儿了真碰见那叫陈秀秀的女胡子头儿,还不得让人家给我消灭了呀。
唉,早知道我就在家好好待着,不来当这伪满军了,这也忒遭罪了!”
高矬子一听支棱起来了,说话这人这是有路子呀,还能知道这次出去是干啥的。
听他这么说,这次是去打天宝镇的那帮胡子们呢。
他眼珠子一转,心里有了主意。
早说去打陈秀秀她们呢,天宝镇那地方他熟啊,他不光去过天宝镇,还特别熟悉地形。
这回妥了,去别的地方,兴许他兴不起风,作不起浪。
可在天宝镇,那他可是如鱼得水,自在得很呢,终于有他可以大做文章的地方了。
高矬子悄默声地就跑回那些老农民那里,小声跟他们说:
“我跟你们说呀,我刚听说,那啥,咱们这次出去你们说是去干嘛的?嗨,是去天宝镇打那个叫陈秀秀的女胡子头儿啊。
哎呦妈呀,我可听说啊,那女胡子头儿老他妈的厉害了。
咱们这些人跟着去,就算日本鬼子不拿咱们挡枪子,八成也得都交代到那嘎达。
你们说这可咋整啊?
我家里可还有八十岁的老娘等着我养老呢。”
“屁,你还不到二十,上哪儿有那八十岁的老娘让你养老去?
倒是有可能家里有那十八岁的小相好的等着你吧?啊哈哈哈——”
“这高矬子嘴里就没一句实话,怪道都说别人有一个心眼子,他自己一个人就得有十个八个心眼子,忒精怪。”
高矬子听着这些人讲的话,心里这个气呀,他过来是告诉他们此行出去凶多吉少的,撺掇他们赶紧想辙。
结果,这些人关注点根本就不在正地方。
还嘻嘻哈哈不知道愁呢。
这帮人真是想带都带不起来,真愁人呢。
高矬子抹一把脸:
“你说你们这些人,能不能关注点正地方?
可别扯那没用行的话了,赶紧琢磨琢磨待会真打起来,咱们该咋把命给保住吧。”
有人小声迟疑地说道:
“咱们大家伙临来之前不都商量好了么,一感觉到有危险,赶紧尥蹶子跑啊,就是那啥,暴动啊。
这不就能活下来了么。
你还愁啥玩意啊?没看我们大家伙心里有谱,都不愁了么。”
高矬子听得嘴角一抽,心里话:
他妈地我是这么教给你们的,可你们就真敢信啊?
真相信能一遇到危险,啊你现跑就一定来得及,就真能全部安全地逃走了?
不是,你们能信,我自己个都不能信。
你们可也太天真了吧。
人家日本鬼子可在咱们身后拿枪押着咱们呢。
信不信你们这边一炸营往外头跑,人家从你们身后拿机关枪,不用多,只要一梭子子弹,就能把你们这些人全都打死喽。
这可真是没我就不行啊。
没有我高矬子替你们这帮子人谋划,你们这些人呢,可能一个都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