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他还能闻见臭味,到后来都麻木了,跟个提线木偶般,机械地干着活。
俩胡子看他表现得还不错,也不紧着催他了。
跟另外两个没事儿干的胡子,坐一起打起了纸牌。
看人家这几个人这么悠闲,自己还得苦巴巴臭气熏天地干着掏大粪的活儿。
刘宝柱心里暗恨,可又无可奈何。
这时候打南边来了俩人。
一个中年妇女,领着一个小女孩儿。
不是打这儿路过的,就是过来上厕所的。
刘宝柱不愿意让别人看见他这狼狈样儿,赶紧后退一步,低着头躲到一旁。
可那个小女孩儿却突然撒开拽着中年妇女的手,欢快地跑到他跟前,对他小声叽里咕噜说了一段话。
刘宝柱听完,眼睛一亮,嘴角弯起,猪头脸上的眯眯眼,都闪着愚蠢地光芒。
他也低声说了一段叽里咕噜地话。
小女孩儿严肃地点点头,转身跑到中年妇女身边,两人拉着手,走了。
刘宝柱定定地看着她们的背影,嘴角一勾,复又低下头,走到粪坑后头,继续拿粪勺子舀起粪水来。
他不知道的是,刚才走的那俩人,正在谈论着他。
只听中年妇女说:
“春花,我看这个人蠢得很,咱们还有必要跟他接头吗?别到时候没借上啥力,却惹来一身骚哦。
反倒是我感觉高矬子这人比较精明强干,心眼子还多,咱们如果跟他接上头,没准对咱们的帮助更大些。
你认为呢?”
小女孩儿春花面无表情地回道:
“就因为刘宝柱蠢,才好被咱们利用呢。毕竟,谁能想像得到,他都已经这么蠢了,居然还有人肯用他当奸细。
反倒是像高矬子那种精明的,不光咱们不好掌控他,胡子这边也不好掌控他。
所以即便他再聪明,未见得能在山寨得到重用。
像高矬子这种人呢,即便咱们掌控住了,可别人也不傻,一看他那么精明,自然就会提高对他的警惕。
到时候他被看得死死的,想帮咱们,不也是有心无力么。
反倒不如像刘宝柱这种蠢的。
你是不是还不服气我的看法。
那我给你分析分析。
你看,这边看着刘宝柱的是不是只有两个胡子?
而且这俩胡子估计也是看刘宝柱够蠢,所以人家都不稀得盯紧他,跟别人打牌打得开心着呢。
你再看精明的高矬子,他那边可是派去四个胡子盯着他呢。
四个胡子这还是放到明面上的,至于安排在暗地里盯他的,还不知道有几个呢。
你说咱们敢跟高矬子接头么?
一接头就必然暴露无疑,还能做成啥事儿了。
所以啊,你看事情,还是太浅。
还得继续历练呀。”
中年妇女忙点头应道:
“是,你说的对,是我想当然了。不过,刘宝柱都被发配到这儿来掏大粪了,他还能帮到咱们啥忙啊?
跟他联系上,我感觉没啥用场。”
春花眼睛一眯:
“这你就不懂了吧?
这人呢,要说最放松的时候,一个是在床上的时候,一个就是在解决五谷轮回的时候。
你可别小瞧了厕所这地方。
这地方啊,可大有作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