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作坊建在牤牛岭的山腹之内。
离陈家磨坊的距离,正经不近乎,挺老远的。
加之陈秀秀腿伤未愈,虽有胡子搀扶着,走得也不快。
等他们到了,早已经打完架了。
就见以陈勤为首的胡子帮,和以刘贤为首的军阀帮,两派人马泾渭分明,正对峙着呢。
这些人里头,尤以陈勤,和刘贤那边的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小伙,身上受的伤最多。
俩人都是鼻青脸肿的,显见得这俩人不是率先挑头打架的;
就是在打群架过程中,吃了大亏的。
陈秀秀这一来,刘贤这边首先就说上话了。
就见那戴眼镜的年轻小伙子,阴阳怪气地说道:
“哎呦,我说陈大当家的,您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我们这些人,刚被你弟弟那一大帮子人打完,您赶巧,就来了!
这要不是有意想给我们这些人来个下马威,都没人相信呢!”
陈勤一抹嘴角流出来的鲜血,骂道:
“姓宋的,你放屁!
我姐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才不屑于行那魑隗魍魉之道。
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啊对,也就你这样小肚鸡肠的男人,才能啥事儿都往阴谋上头想。
呸,无耻小人!
你怕不是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像你一样卑鄙无耻呢吧!”
戴眼镜的青年听了陈勤的话,炸毛了:
“死瘸子,你给我再说一句试试?信不信我把你那条腿也给掐折了!”
“来呀来呀,我怕了你不成?你有种,你来打我呀,我等着你!”
陈勤平生最恨别人喊他瘸子,气得跟着大声嚷嚷起来。
他们俩这一吵吵,两边的人马,也纷纷叫骂开了。
一时间,兵器作坊里头,跟菜市场似的,闹哄哄的。
陈秀秀气得大喝一声:
“都他娘的给我住嘴!再瞎叫唤,信不信我拿枪崩了你们!”
说完把枪给掏出来了。
两拨人马,一看陈秀秀要动真格的,这才消停下来。
陈秀秀瞅瞅众人,虽然心疼自己弟弟身上挂了彩,但这时候,尤其的不能显出自己会偏袒任何一方来。
那样只会让矛盾激化,甚至让队伍分裂。
陈秀秀瞅着众人,冷冷一笑,劈头盖脸地一顿骂:
“咋的,劫小鬼子的运输车死了那么老多兄弟,是他们用鲜血和生命为代价,换回来的物资,才能让咱们大家伙吃上几顿饱饭。
你们这可真是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荤腥啊,才吃上几顿饱饭,就嚣张得没边儿了!
还打起群架来了。
有这劲头,多打死几个小鬼子不好么。
给自己人逞什么威风?
你们这可是都出息大发了呀!
咋滴,是不是天宝镇都容不下你们了?
你们这是要上天呢!”
众人看陈秀秀真生气了,都缩着脖子,不吱声了。
只有刘贤带来的那些人里,有人撇着嘴,明显的对这顿骂,不当回事儿。
陈秀秀骂完人了,事儿还得解决呀。
不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众人心里存了疙瘩,指不定到啥时候,就暴雷了。
但这时候问任何一方,他们讲述事情经过的时候,难免的都会偏向于自己那一方,说不定讲着讲着,又该吵起来了。
因此只能问那些保持中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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