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这要借的人呢,也不是别个,而是您那小儿媳妇杜鹃。
我们早就听说杜鹃曾经跟您儿子田忠义一样,那可是在京城读过大学的人呢。
在咱们天宝镇这地界,怎么说也得是学问最好的人之一了。
虽然说教咱们这些姐妹们识字,多少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但这不是因为你们田家最配合陈大当家的工作么,所以陈大当家的一直非常感激你们家,特意嘱咐我们,务必给你们家留出来一个名额。
这名额啊,就正好落到杜鹃身上了。
田家嫂子,我们来的时候,陈大当家还说了,别人家可能打着不希望儿媳妇抛头露面的借口,不让儿媳妇出来教学。
但你们田家肯定不会这样。
你们家那可是最支持我们工作的人家呀。
您说是不是?”
田发财媳妇咬着牙,怒瞪着杜鹃,这小贱人,她是万万不可能放她出去教人识字的。
万一把心给养野了,出去找啥野男人可怎么是好。
而且田发财媳妇还有着隐秘地小心思,她本身就是个普通农女,大字不识一个,田发财之所以肯娶她,还是因为媒婆说她好生养。
娶了她以后,她倒是也跟着田发财略微认识了几个字,勉强能看懂书信那种程度。
本来她以为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谁知道,她小儿子居然从外头领回来杜鹃这么一个大学生。
她知道自家男人虽然恼恨儿子跟杜鹃无媒苟合,可也常常欣喜于儿子找了个高学历的媳妇。
田发财媳妇明知道自己男人对儿媳妇杜鹃,绝没有啥龌龊心思,不然不能够眼瞅着她打压磋磨杜鹃,而不加以阻止。
但她就是嫉妒,嫉妒杜鹃年轻貌美,还有大学问。
现在一听连妇女会的人,都过来降尊纡贵请杜鹃出去教人识字。
她那嫉妒,更如路边的野草般疯长。
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手指甲差点把掌心刺破。
她绝不允许杜鹃去妇女会。
因此田发财媳妇斩钉截铁地对张小六等人说道:
“不行,我绝对不允许我儿媳妇去你们妇女会教人识字。
我儿子不在家,她出去了谁知道会勾搭到什么人。
万一出事儿了,我怎么跟我儿子交代。
这事儿,我不答应。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杜鹃本来还欣喜于马上就有可能脱离田家,带着女儿过点自由自在的日子。
她可早就听说,那些被磋磨的女人们只要能进了妇女会,虽然也是需要干活换饭吃,换衣穿,可至少不用再挨打受骂,被婆家磋磨了。
可这一听,婆婆果然不肯放她离开,眼里的光瞬间熄灭,面如死灰。
张小六被田发财媳妇拒绝,嗤笑一声,一翻白眼:
“呸,给你点颜色,你还开上染坊了哈。
别他娘的给脸不要脸。
我今儿来,本来还寻思着,咱们山寨跟你们田家合作得还算不错,乡里乡亲的,想着怎么也要给你们留点颜面。
只要把杜鹃母女俩接走就得了。
可是给你们留脸面,你们不要哇。
那可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不客气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