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卫革很郁闷。
大晚上的开出租,接到一个奇葩女顾客。
对方长得还挺漂亮的。
年纪也轻。
就是好奇心贼重,上来就问东问西,跟居委会搞调查一样。
王卫革是个老实人,也没啥心眼,人家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当对方得知,他有个外甥叫周春明,如今在镇上开药材站,混得还算不错。
这姑娘的脸色就很复杂。
没到预定的地点,中途就下了车。
“这谁啊?真古怪!”王卫革小声嘀咕。
一边调转车头,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当初跟周春明闹掰的,可不就是省城来的漂亮女知青嘛,听说对方私生活不检点,明明挺着个孕肚,还企图骗婚啥的。
难道她就是许白鹿?
很有可能啊!
遗憾的是,当初许白鹿插队的时候,王卫革在部队服役,骗婚的时候,王卫革到了县城上班,一直无缘见到。
看来得找个机会,问一问老四。
许白鹿在深夜的街头,快步行走着,同时也挺无语。
她倒是不知道,周春明的二舅,居然也来省城了。
看样子,大件指标消息泄露,并不算奇怪。
因为不知道,还有多少跟周春明有关系的人,也分布在这座城市。
没奈何,她从随身的手提包里,拿出一副蛤蟆镜,戴在了脸上。而且打定主意,以后只要在省城,出门一律换装束,戴墨镜。
多少给暗中盯梢她的人,上一点难度。
另一边。
许正茂回到出租屋,死活睡不着。
迷迷糊糊的躺到黎明,他索性爬起来,收拾行李,搭乘第一趟长途车下乡。
老许还在路上。
赵信才就来到了药材站。
刚好,杨店峰和周朝旺正准备出发,双方打了个照面。
“小赵!你不去仓库上班,跑这儿干嘛?”周朝旺调侃道,“想让哥请你吃早饭么?不巧啊,哥今天没带粮票!”
“去去去,忙你的去,我找春明说句话。”赵信才笑着抬起脚,佯装要踢对方。
周朝旺骑上自行车,跟他师父走了。
“赵哥,咋了?”周春明问道。
“那个,我办了辞职!”赵信才嘿嘿笑道,“以后就靠你罩着了!”
“是吗?那是好事啊!”周春明乐了,“咱们药材站又多了一员大将!”
“怎么样,家里面有意见吗?”
“害,别提了!”赵信才解释道,“我跟家里说要辞工,老妈子立即说,只要我敢这么干,她就马上跳河。”
“后来我反复做她的思想工作,说是跟春明你干,靠谱。”
“好说歹说,老人家才同意了。”
“你赵哥我容易吗?”
周春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哪怕再过几年,敢于打破“铁饭碗”的,也只是极少数人。
前世他从钢铁厂离开,全县的个体户,也仅有百十号人。
所以,赵信才说的话,他是相信的。
家里的长辈,无非是希望儿女一世安稳,不愿他们冒风险。
计划经济刚开了个口子。
未来会如何,谁也不敢说。
只不过,大队仓库保管员,确实干不了多久,早走是对的。
“那行,”周春明说道,“赵哥你先跟我小姨学着,先熟悉一下业务。”
赵信才赶紧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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