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时,本应该是启程的时间。
从应天一路北上负责贴身护卫太子的魏国公徐允恭,辽东临时负责护驾的武定侯郭英,却迟迟不见太子起床,在门外轻轻敲门或问安,也无人答应。
徐允恭和郭英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应天用六百里加急送来的密匣。
密匣是昨晚半夜到的,但太子和辽王兄弟俩刚一醉方休,众人只能等到早上亲手交给太子殿下和辽王殿下。
徐允恭和郭英担心发生意外,商议了一下,决定强行破门,发现太子和辽王早醒了。太子像是还在向辽王交代什么事情,以至于忘了门外的请安声和敲门声。
看到破门而入的魏国公和武定侯,太子不由大声喝道:“放肆!”
魏国公吓得连忙跪下:“启禀太子殿下,应天有六百里加急,要分送太子殿下和辽王殿下。”
太子和辽王昨晚虽然宿醉,早上其实都醒得挺早,于是就在床头又聊了半天,倒像一位慈父出远门前,不厌其烦地交代不会照顾自己的儿子,罗圈话说了一遍又一遍。虽然没什么营养,辽王还是有些小感动。
看到魏国公和武定侯打扰了自己和弟弟告别,太子显然十分不高兴,大声道:“休要在我兄弟面前装神弄鬼,都给本宫当面打开。”
武定侯和魏国公只好拿过密匣,一一打开。
辽王的密匣里面是一把金光灿灿的筷子,太子的密匣里是一堆奏折和一封老朱亲笔密旨,却不知道写的是什么东西。
太子一把打开密旨,里面只有十个字:“濮玙没了,好生安抚辽王”。
太子又打开那些奏折,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自己出巡之前还被满朝文武誉为冠军侯再世的濮玙,竟然被自己的爱将蓝玉凌辱自杀。濮玙又是辽王爱将,难怪父皇让自己好好去安抚。”
他思忖一番,还是把奏折都交给了辽王,轻声说道:“濮玙没了,都是蓝玉惹的祸。”
辽王心里一凉,连忙伸手接过这些奏折,还未看完,已是泪如雨下,一把拉过太子,怒吼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还我濮玙!还我濮玙!”
魏国公连忙上前拉开辽王:“辽王殿下,莫要激动,坏了君臣之礼。”
不料朱植更是大怒,一脚踹开魏国公,骂道:“君臣之礼是吧,太子视蓝玉如手足,蓝玉为何不能视太子如腹心?都是他妈的屁话!黄湜,你马上到沈阳把文庙里的孟老夫子给我请出去。”
眼见辽王有些发狂,郭英又连忙上去按住外甥,劝道:“殿下,莫要伤了兄弟情谊”。
没料到这平时看似文文弱的外甥居然一把将郭英推了个趔趄,嘴里怒吼:“兄弟情谊是吧,濮玙与本王在辽东同生共死,情同手足,你郭英半途弃本王而去,忠心不及濮玙万分之一。”
郭英一下子被骂得灰土灰脸,不知所措。
楼上突然大乱,楼下太子带来的护卫们也是紧张万分,纷纷抽出兵刃,紧紧攥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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