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盛缓缓随着人流离开大殿。
是的。
刚刚他就在大殿之中,他是在刘进崩殂后三天进的长安城,本来是给皇帝压场子的,没想到皇帝却直接没了,新皇甚至都选择好了。
他似乎一下就成了无用之人,不过既然来都来了,总还是要待一下,看看这大汉的形势发展,调整一下家族未来的策略,随着洛景的逝世,洛氏和刘氏的血脉联系基本上断绝了,双方之间的关系一下子就冷淡了许多。
回到长安城的洛氏府邸,洛盛缓缓铺开白纸,给自己的父亲写信,述说自己这一阵的见闻。
“父亲,安好。
天子推翻了鼎帝休养生息的策略,而是要继续起大兵征讨西南,战略的规划看着很是合理,此战应当是能够胜利的。
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子征讨四夷,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儿子不应当反对他。
但因为一场常规战争就开始筹集军费,他的性格让儿子有些担忧啊。
天子喜欢武事,而且擅长武事,大汉会不会走上穷兵黩武的道路呢?
天下会走向何方呢?
这是儿子所担忧啊。
离开长安之后,儿子准备去西域见二弟一趟,父亲勿念。”
洛盛刚刚封好信装进竹筒之中,就听到管家敲门说道:“公子,安阳侯韩林求见。”
韩林走进洛府,皇宫之中发生的事情让他心情舒畅,见到洛盛后笑着问道:“公子,当今陛下要征讨西南夷,不知道昭公是何意见?”
洛盛让韩林坐下后说道:“这是大汉,不是邦周,洛氏的意见并不重要。
既然天子想要战,那便战。
之前家父不同意君侯所说,是因为的确不合时宜,但是现在形势有变,或许征讨西南夷是更好的解决方法吧。
这世上的绝大多数事,总是要做了才知道的。”
韩林听到洛盛所说,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重,又问道:“公子,朝堂上陛下说要让大司商查偷漏的商税,您可有什么意见吗?
这可能会掀起很大的波澜啊。”
洛盛闻言有些奇怪的望着韩林问道:“我能有什么意见呢?
昭公国是独立的藩属国,在大汉的所有交易都遵守大汉的律法和双方之间的协定,全部按时按规的缴纳了赋税,查也查不到昭公国商队的头上。
至于大汉之内的商人,据我所知,大汉的商税并不算是高,大汉戍边的花费很高,作为富裕的商人,为大汉边防缴纳赋税应当是应该做的。”
韩林闻言嘴角直抽抽,深刻的体会到了双方之间的差别,洛氏的商队在大汉是有一部分特权的,汉廷和昭公国之间属于国与国的贸易关系,和他们这些内藩国是完全不同的。
“公子,您不用和我打这些马虎眼的,我们两家的关系,您就说些心里话,安阳韩氏没有偷漏商税,不怕朝廷查,但这件事真的很大,我有些担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