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之上,望着焦躁愤怒的李傕,刘协只觉得畅快极了。
活该!
狗咬狗!
最好是同归于尽,这样自己就能有机会掌握大权了。
突然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在刘协的耳边响起,“皇帝,你在笑什么?”
刘协猛然抬头,只见披着甲,持着剑的李傕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正满脸骇人杀气的望着他,听到李傕的质问,刘协心中恐惧大炽,只觉自己的喉咙被一只虚空中的大手扼住了,完全说不出话来。
见到刘协这番状态,李傕一改先前阴恻恻的声音,转而满脸愤怒的大声吼道:“我问你笑什么?”
刘协恐惧到了极点,身体宛如在打摆子一般,哆哆嗦嗦,手和嘴角都不住的扯动抖着。
正怒意上头的李傕心中有无尽的烦躁。
“皇帝?没有我李傕,你是个什么狗皇帝?
不思感恩,竟然反而妖孽?
你也是个逆贼!
该打!”
刘协只觉眼前一黑,随着一阵清晰的掌风,一股巨力袭来,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嘴角涌出鲜血,整个人宛如断了线的风筝,瞬间被抽的倒在了地上。
静!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李傕……
他抽了皇帝一巴掌?
他打了皇帝?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殿中的所有人,瞠目结舌不足以形容,震撼莫名不足以描述。
当年董卓都没有这么做过啊!
这是什么?
天塌了!
犹如晴空之中的一声雷。
犹如平湖之中的一颗巨石。
刘协躺在地上,嘴角有潺潺的鲜血流下,他的眼睛呆滞着,麻木无神,脑海中一片混沌。
这是他所无法理解的事。
李傕收起手,望着躺在地上的刘协,他是个瘦弱的普通人。
但他身上穿着帝王的冕服和冠旒,上面有山川日月,有星辰瑞兽,那是帝国至高的象征,代表着至高的尊贵。
李傕心中陡然升起一阵后怕,他又望向大殿之上,所有人都呆滞地望着自己。
那眼神之中没有恐惧,没有害怕,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只是浓浓的难以置信,浓浓的不可思议。
李傕这样愚蠢的人,也从中读到了那一丝隐藏的意味。
你疯了!
他愈发的不安起来。
一个略显年老的大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竟然直接晕了过去,这一声宛如陨石落下,打破了平静的湖面般。
“轰!”
“李傕,你不得好死啊!”
终于有人饱含着血泪和怨恨将这句话在殿堂之上,述之于众,他咬着牙,大步向前,直指李傕恨声道:“李傕!
李傕!
看吧,天下人对你的怨恨再也无法忍受了,你一定会凄惨的死去。”
那咬牙切齿的诅咒,那深深寒寒的声音,让李傕只觉一股凉气透心而出,他拔出手中长剑,直接抛掷出去,用吼声来掩盖自己的恐惧,“竟然敢诅咒当朝大臣,该死!”
那长剑宛如流光一般径直往前,噗嗤一声,直接插进了那卿臣的胸膛中。
他微微低头望着自己胸前的利剑,口中不住的涌出鲜血,噗通跪在地上,利剑支撑着他的身体。
垂死之间,微弱的声音传来,“李傕!我在黄泉下等着你!”
李傕三步并成两步走下来,将染满鲜血的宝剑拔出,望向目光之中满是愤恨的朝臣,冷光扫过,寒声道:“将他全家处死!”
说着就向着殿外走去,走到殿门前,他转身对着所有人阴恻恻道:“等本侯灭了郭汜那恶贼,就来料理你们这些和郭汜有染的人。”
说着大踏步离开了殿中,一众大臣猛地向上首奔去,将刘协从地上扶起,殿中满是哀嚎痛哭之声。
“先帝啊!”
“求求诸位先帝降下神灵吧!”
“这大汉怎么就到了如今的地步了?”
“大汉皇帝的威仪啊!”
无数声音之中,饱含着无尽的辛酸。
大汉的皇帝啊!
君临四海,主宰八荒,天地万物皆在大汉皇帝之下,自辽东到极西大宛自漠北冰原北海极境到天南琼州。
谁不认皇帝圣旨,天兵一到,亡国灭种!
那是天子冠冕因大汉皇帝而尊贵的时代!
怎么会这样呢?
那些甲士缓缓离开殿中,那甲胄碰撞之间所响起的声音,宛如钟鸣。
宫中陡然响起了真正的钟声。
沉闷。
悠长。
晨钟暮鼓!
在此刻怎么会响起钟声呢?
云层遮蔽了太阳,那照进殿中的光缓缓退出,殿中陡然暗沉下来,满是压抑。
岂止是皇宫呢?
长安城中那汹涌而来的喊杀声,似乎永无止境一般,李傕和郭汜对对方都太熟悉了。
二人皆是极其优秀的骑兵统帅,但李傕能压郭汜一头,是因为他的兵力比郭汜更强,他比郭汜更有一点脑子。
虽然不多!
二人在长安城中火并,伤亡惨重,这消息自然瞒不住,如同风一般的向四面八方而去。
马腾韩遂从河西四郡进入了凉州在关中的诸郡,这里虽然算是凉州,但实际上却被李傕郭汜所控制。
在这里马腾韩遂得到了李傕郭汜已经反目的消息。
李傕在朝堂之上,掌掴皇帝,拔剑杀人之事也流传了出来。
二人相互对视,眼中满是晶莹亮光。
天赐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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傕、汜二贼反目,傕斥汜悖逆,帝见二贼生隙面乐,傕见,勃然作色,乱纲愤言曰:“帝乎?帝乎?狗也!”
傕遂掴帝于地,辱帝若此,青史未见,尚书令王成愤言,竟至剑杀,傕夷成三族,告警公卿。
帝卿哀曰:“天欲灭亡,必使其狂,傕之亡日不远矣。”
汉室纲常衰微若此诸西凉将所为也。——《后汉书·董卓西凉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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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停尸间出来后,我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