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扶了,性恶论的人会认为这人真傻,这是一项高消费的奢侈行为,很容易背上还不清的债务;如果不扶,性善论的人又认为这人冷漠,很容易背上名为道德的枷锁。”
“我觉得这是性善论和性恶论两种思想的博弈,我们只是被无辜殃及的普通考生,只能用外冷的敷衍态度看待一切,然后内热地思考该如何两全其美地解决问题,秉着文明和谐的价值观,努力满足孟派和荀派的要求。”
教室安静的可怕,众人似乎连呼吸都忘了,前桌两人借着试卷的遮挡,一人一手比了一个赞。
这个深度他们不配拥有。
徐雪梅抬了抬眼镜:“你还知道这是议论文,所以你写的是什么,没看到体裁诗歌除外吗?”
“啊?是什么迷住了我的双眼,竟然视而不见。”侃侃而谈的顾瑭在跟试卷近距离接触后,懊恼地垂头,他偏头看向楼巍的试卷,探探究竟是不是一模一样的试卷。
“楼巍,还有你。”徐雪梅的视线也跟了过去。
楼巍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在旁边这人被喊起来之前他就有这种预感了,在旁边这人立意深刻的时候预感达到了顶峰,在旁边这人看来的时候,结局注定。
“作文空白,是对出题老师有什么意见?”
楼巍:“不会写。”
“不会写平日里上课就要认真听,天天睡觉能会写吗?”
“能的老师,写作这种东西,全靠天赋和灵感。”顾瑭插嘴,发表个人心得,“睡觉可以放空一切,达到冥想的状态,可以更好地构思整篇文章的思路和大纲,有些时候就缺这么一根辅助线,连上了,奇经八脉都通了。”
“所以你就构出了一个离题!”
“啊,这完全是意外,下次要是遇到,我一定逐字阅读,要像法医对待尸体一样,从外到里,一层一层切开肌理,不放过任何一块组织。”顾瑭保证。
众人瑟瑟发抖。
“出……”
“老师,出去了就不能认真听课了,与您的初衷相悖,我……们也是真心想学习的,就是总分跟我们过不去……”
楼巍余光一扫,明明白白地警告把这个们字去掉。
顾瑭了然,递了一个我罩着你的眼神。
“我们一直是拿它当初恋,为此不惜花钱又花时间,奈何它总想跟我们谈虐恋,嫌弃我们不够完美,这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我们都还未成年,难以背负这像房贷一样沉重的压力。”
“那你们就站着听!”
“好的老师,谢谢老师!”顾瑭笑眯眯回道。
楼巍:“……”
顾瑭龇牙一笑,比了一个大拇指,表示妥善解决。
楼巍看黑板,眼不见为净。
两人就一直站到了下课。
徐雪梅的后脚刚走出教室,楼巍的眼神就扫向顾瑭。
还没开口,顾瑭已经捂着伤处,全然忘了刚刚好到可以大杀四方的宣告。
“我是伤者,被二次伤害的伤者。”
楼巍上窜的火气又只能压下,不跟脑子有病的计较。
很快又到课间操,只是周一多了肃穆的升旗仪式,还有短暂的晨会。
连续听了两节试卷讲解,顾瑭更加昏昏欲睡,直接翘掉了。
广播操结束后,阎戬上台。
“上周发生了一起校内打架事件,相信很多师生已经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