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你们夫人性子太绵软呢?这样的人家,胆敢上门闹,直接捆住打一顿,再让官府的人来吓唬吓唬,管保让他们灰溜溜走人。”赵夫人摇头。
海棠垂首不语。想来赵府做这样的事情已经做熟了吧?
要不然,赵曼香怎会这般不拿下人的命当命?
可笑的是,赵曼香如今一边怕因果报应,怕恶鬼寻仇,一边继续作恶害命。
“我请来的大夫说你家少夫人情志不舒,气机郁滞,所以才会心绪不宁,胸部满闷。你就不知道多劝慰你家少夫人吗?!”赵夫人瞪着海棠说。
“少夫人执掌中馈,管家理事,事情繁杂,劳心劳力。管松了下人惹是生非、偷奸耍滑,管严了,她们又心生怨怼,暗中记恨。也就是少夫人能干,奴婢不过协助了几日,就头晕脑胀,思绪不宁了。”海棠叹了口气。
海棠本是暗中转移了话题,将赵曼香的郁郁寡欢归结于管家的艰难和劳累。不料,这话真的引起了赵曼香的共鸣。
“谁说不是呢?就拿柑橘这事儿来说,我若不管,难道要纵得丫鬟们都在府里与外男行苟且之事?我管了,又显得我狠,还要被那贱蹄子骂。”赵曼香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赵夫人心疼不已,看向海棠:“你们夫人夸你懂事知进退,是个贴心的,那你自然要当好你们少夫人的左膀右臂。”
“奴婢知道。奴婢愚笨,处处需要人指点。但只要少夫人需要奴婢,奴婢不敢不尽心尽力。”海棠诚恳地说。
“这就好。以后,你多开解你们少夫人一些,陪她散散心,寻个消遣,知道吗?”赵夫人叮嘱。
“奴婢知道了。要不明日奴婢请两个说书的女先儿,让她们给少夫人解解闷可好?”海棠提议。
“好,寻两个好些的。”赵夫人笑道。
海棠又询问了赵曼香的病情,之后便去小厨房为她盯午膳去了。
赵曼香靠在她母亲的肩头,抱怨道:“母亲让她劝我,也是可笑。我不开心,起码一半的原因都是为了她。”
“为何?”赵夫人问。
“她得宠,又生了孩子。”赵曼香噘着嘴小声嘟囔。
“我就说把你养得太娇气了。她算是乖巧了,生了长子,在你面前还毕恭毕敬。想当初,你父亲那几个小妾,仗着你父亲的宠爱,一个个烟视媚行,在我面前都是一副狐媚样子。”赵夫人叹气。
“那母亲是怎么收拾她们的?”赵曼香好奇地问。
“不是跟你说过吗?谁得宠太张扬了,我就抬新人,待你父亲宠爱新人,把旧人忘了的时候,我再连敲带打收拾了以前那个,再抬新人和如今得宠的妾室斗。”赵夫人得意地说。
赵曼香若有所思。
“你该拉拢拉拢,该利用利用。找准机会,要收拾就务必击中要害。咳,你慢慢琢磨吧。”
赵夫人教导赵曼香半晌,又决定再给赵曼香送两个丫鬟来帮助她,这才起身离开。
海棠送赵夫人回来时,在园子里恰好遇见蜜柚。
蜜柚趁机悄悄告诉海棠,那日柑橘被送出府的时候还没有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