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下人中最为担心的,还是王瑾仪房里的几个人。
青玉手里的账,到了月末马上就要交账了,泰升米铺的旬账也该送来了,小姐病着,根本无法理事。自己要把这些事情一肩挑起,找朱玉商量,朱玉根本忙不过来。
朱玉每天忙的像陀螺一样,除了正常的小姐房里的日常,青儿还在培养她管理院中的事务。
现在还需要看管小姐的药品。嗯,帮着煎药送药。
奶娘更完了,虽然现在小姐病着,没了做无影人儿的工作,但小姐病后,大量的清洁整理工作都是她一人在做。
原来王瑾仪在王家老宅,有专职的粗使丫鬟负责清洗、整理、熨烫、薰衣等,现在到了永兴巷,人员大裁剪,所有的粗使丫鬟和婆子几乎都去了山庄,帮助照看那些孤儿。
留下的每个婢女现在不分等级,到手的活计都是直接亲力亲为。
就这样儿,又是整整一天王瑾仪在昏睡当中。
此时,门外婢女恭恭敬敬地禀报:
“夫人,郑老太医,到了,今天还带了两个人来。”
闻言,婆媳两个起身迎到门前,门帘儿打起。
郑太医须发灰白,提着个小药箱走进房间。
门前,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小药童,均站在门外施礼,没有进门。
郑太医与婆媳二人见礼后,进了王瑾仪卧房。
“外面的一个是我二儿子,他擅长儿科,我特意把他带来。另一个是我长房玄孙,一会儿开了药就交给他,找人带他去把药煎了。”
说起来,在中国古代中医传承为世代家传。小儿年幼时从死记硬背医书开始,同时跟随长辈出诊或做药童,积累诊断经验。
等到有了一定认知,就会从整理医案着手,培养后代走向医疗诊断独立。要想能独立行医,还需要更久时间。
这就注定了传统中医人数很少,只因培养时间长,出师独立行医周期长!
门外站着一位中年人和一个稚童,小童看上去五六岁的样子,站在门外却很沉稳,与门前的中年人并排而立。
过了一炷香时间,门开了,丫鬟引着中年人进了王瑾仪房间。
郑老太医一边收拾药箱一边与祖母吴氏聊着王瑾仪的病情。
郑郎中进门先与老夫人见礼。听郑老太医吩咐道,
“你也给王家小姐,切个脉,然后我们再聊。”
郑郎中遵父命,坐在王瑾仪床边的锦凳儿上,仔细地感受着脉息的变化。
房门轻合,祖父和父亲走进房间,与郑老太医无声地互相见礼,分别落座,静静地等待着郑郎中的诊断。
王瑾仪在昏睡中正经历着人生快进式的洗礼。
从幼儿园到少年宫,从小学到大学,亲人们都像快进一样从眼前迅速飘过,无论自己如何想抓住他们,总是不能如愿,可自己还是努力的扑上去,要抱住亲人们,又反复扑空。
最后,累的王瑾仪浑身酸痛,这时陈智远从远处走来,搀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