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定计划之后,已经是深夜了,带着一贯的从容回到房间,也不卸甲就直接的躺在了床上。即使表现的再从容,再杀伐决断,王皓也只是个十九岁的少年。背负着责任和几万人的性命,双手染满鲜血,总有觉的累得时候。
躺了一会儿,睁开眼,手摸索着在胸口,贴近心脏的地方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香囊。不用于一般绣了花鸟虫鱼的香囊,这个上边绣的是一层叠一层的繁复纹路,有些像字。仔细看,才能分辨出,那是平安符上的花纹,一个个秩序的缠绕交叠,都要分辨不出到底有几个平安纹了。
不过王皓知道,是九十九个,在这个只有二指宽,三指长的小小香囊里,包含了一分希望他久久平安的心意。
当年以顺水推舟居多的婚事,如今想来,可能是自己一辈子最大的幸运。想着那个如今正在自己老家扬州的女子,不知她现在可好,是不是有去好好游玩一下扬州城呢?那些美好的存在于儿时记忆里的地方,她如今正在那里,每次这样想着,都会让人觉得温暖。轻轻的有吧香囊塞回胸口,重新坐了起来,到书桌前,磨好墨,让笔吃的饱饱的,摊开一张纸,开始写下又一封信。虽然信一直在写,但是从被指派了巡边的任务后,一直在卧龙关外一个又一个小城辗转,信已经很久没能寄出了。
“等过了年,她就十三岁了吧!”想到此,王皓莫名的觉得脸上有些热。写好信,封好,仔细的和前面几封放在一起,王皓才重新回到床上躺下。
躺着了会儿,终究是太过疲惫而入睡了,“不知道这场仗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明年,可以回京吗?”在意识迷蒙中,这样模糊的想着。
巧合的是,此时远在扬州的沈璇,也正在想着王皓,虽然那并不是对爱人的思念而是对朋友的担心。王皓的信已经几个月没来了。不知道他是否平安。说起来,沈璇一直对王皓都是有些愧疚的,虽然他上辈子也是去了边关,但是那是十八岁,而这辈子因为自己的关系,他去的那年是十六岁,她总觉得,是自己连累了王皓。
出于一些愧疚,她对王皓也更加上心些,况且三年来书信往来,也足够他们成为挚友。所以像是平安符,四季衣服,鞋子这些零碎的物件,沈璇也都愿意花心思为他准备。
这些落到别人的眼里,倒是沈璇对王皓这个未婚夫情根深种了,比如她的贴身侍女们。
“小姐,你也不要太过担心,边关到江南,路途遥远,耽搁了也是有的,再说以前王公子不是也说过,有时候两军交战,就不方便写信了。”绿浓看着自家小姐对着信发呆,就劝道;“再说王公子是在周老将军的帐下,老将军可是小姐的亲姥爷,怎么会不看顾着些呢!”
“我知道。”心里知道应该是不会有事的,毕竟人家的战斗力摆在那里呢,只不过......有些想多了罢了。
“小姐,东野居士不是也说了,小姐画技纯熟,现在也只是欠了历练,要不咱们出去逛逛,见识见识,也让小姐散散心。听闻扬州还是王公子的家乡呢。”看着沈璇兴致不高的样子,红淡也在一旁出着注意,试图让她提起精神来。
“都入冬了,哪还有什么可逛的。”天气冷了,沈璇就有些懒洋洋的不想出门。
“小姐,正是入冬了,过些日子就要过年了,外面才热闹啊!我昨日还听人说有一支南边来的商队,带来了很多好东西,有那么长那么长的象牙雕的船。”红淡有些兴奋的用手比了个长度。“还有一些打造的极为精致的银器,上面镶了各色的宝石,京里都难得一见的呢!还有染的很特别的布料。小姐今年不再京里过年,去看看,也好让人带些特别的年礼过去啊。”
看着红淡说的一脸兴奋,两眼放光的样子,就是沈璇也被她勾起了些兴致;“那就去看看吧,看你的样子,都要流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