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穿过路边的梧桐,头顶翠绿宽大的五角叶片遮蔽着阳光,透过来却显得明亮动人。同一片二球悬铃木叶片不知给多少人遮荫避雨,它枯黄掉落的‘梧桐叶’成为无数人记忆中的秋天。
两人约好会一个一个揭晓自己的三个节日。
“广西壮族会过三月三,全省放假三天,我们倒没这个福利了。”田珂想起一个广西同学提到过的习俗,不由得心生向往,“广西真是个好地方。”
“对了,日本也过三月三来着,不过改到了公历,就在我回来之后。”这是赵清明在日本听人提到的,这个东方传统,虽然被他们保留,却也转到了西方历法中。
“嗯,他们叫女儿节,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田珂点点头,侧头看到了熟悉的小花酒吧,整片街区像一具失去血色的尸体,曝在阳光下是此时仅有的温暖。
“今天不会喝酒吧?”
“你是说我们还是牛老板?”赵清明眼皮跳了跳。“我可管不住她。”
“牛老板不会因为饮酒早死的,我找人算了她的八字。”田珂的意思是让他放点心,不要相信科学,玄学会保护牛老板的肝和脑部神经。
牛老板听着声儿从厨房跑出来,得意地宣称自己把虾尾给做好了。
“非常简单,放火锅底料,接着虾尾、土豆、木耳...”
“大料呢?还有小料?”赵清明就知道刚刚的眼皮跳没好事。
“葱啊?葱我放啦。”牛晓雅一副别小瞧我的模样,做菜怎么可能不放葱。
赵清明笑得有些勉强,摆摆手去厨房收拾东西,没一会儿就端着碗筷出来。
“对了,你去测八字干嘛?”他这时候开始好奇。
田珂端端正正坐在桌子南侧,“想到了就去试试,算算也无妨,反正我不信命。”
就是跑步的路上在公园碰到个算命先生,现在挺难得一见,于是好奇去测了测而已。
“自从那个算命的说我不会死于喝酒,我就开始信命了。”牛老板满意点点头,谁夸她她就信谁,无所谓科学还是玄学。
这一点遭到赵清明鄙夷后,牛晓雅郑重地摇摇手指。
“并不止是这样,我信命还因为一个真实案例。”这一句话果不其然勾起了另两人的好奇心,但没人催着追问,只是默默竖起耳朵盯着牛晓雅讲下去。
“你们都知道我是不开汽车的。那是我在青岛开店的第一年,我每天凌晨下班开车回家,那时候很多路灯都熄灭了,我开着车灯转过一道钢架桥,路中间有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长长的黑头发披下来看不到她的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当时是凌晨快两点。”牛晓雅格外强调这一点,来说明当时情形有多瘆人,“我当时吓得立马就不困了,到家翻腾一晚上也没睡着。虽然我不信鬼,但从那以后我再也不开车了,更别说凌晨。”
从理性的角度,田珂只能觉得那是个精神不正常的人,而不是鬼。当然,真正是人是鬼,连见到的人都不好确认,何况听众呢。
“那之后呢?你开着车从她旁边路过?”赵清明仍然坚定世界上没有鬼,而灵体是正常人看不到的,那红衣女人在他看来只能是有血有肉的人为事件。
“当然啦!难道我还停车下去看看吗?是人下去了也会有危险的!”牛晓雅用看傻子的眼神反击他,“不过我余光还是看到了,不管哪个角度,都看不到她的脸,被黑头发包得严严实实。如果我从后视镜里看见她突然没了,我绝对原地信鬼,但她没有动,一直立在那里。”
这个经历讲出来,三个人都沉默一阵,各有各的思索。
“可是这跟你信命有什么关系?”赵清明疑惑看着她,“而且不信鬼怎么会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