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观子......”
“小观子......”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我慢慢睁开眼睛,只见到自己正躺在一座凶神恶煞的石像面前,石像的眼睛像是有灵气一般地盯着我。
我捂着胸口用力咳嗽了两声,吐出几口污水,总算觉得舒服了些。
我回头看去,那条湍急的暗流已经消失不见,不仅如此,全身的伤口也都恢复得完完全全。我有些疑惑,站起来环视四周,发现自己好像深处一座奇怪的建筑当中,周围的墙壁呈现一种令人不安的暗红色,好在这里并不算很黑,地上插着很多的蜡烛,能够为我提供一些光源。
“你终于醒了。”还是那个声音,我思忖片刻,终于想起来,那声音应该是我身上的小鬼发出来的。
“你救了我?”我试探性地问道。
小鬼没有回答我,封闭的建筑内突然不知从何处刮来一阵阴风,吹得我阵阵发抖。
“有东西跟着你来到了这里。”我知道它的意思,应该是惹上什么脏东西了。
我叹了口气,径直向那座高大的神像走去。如果我没有猜错,此刻我应该正处在神殿中,但至于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就不得而知了,应该是我身上的小鬼帮了我一个忙。
我靠近那座神像,打算用手触碰的时候,小鬼又突然喝止住了我:“别动。”
“怎么,这神像有说法?”神像这种东西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但面前这一尊我总看着有些面熟,忽然想起,这尊神像好像就是当时皮子爷给我看过的那张破布上面画的邪祟。
“地方不大,小玩意儿倒还不少,这儿可没少死人呢。”小鬼轻哼一声,用有些嘲讽的意味说道。
“大哥,要不你还是出来说话,你这样子让我有点儿慌啊。”
“我们出不来,而且就算出来你也看不见我们。”
“你......们?”我惊讶地问道。
“那姑娘不是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吗?你还要问我?”
我沉默半晌,低声问道:“所以,真的是你们救了我?”
“我们倒是想救你,但那东西太厉害,我们不是对手,只不过......”小鬼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似乎在顾虑着什么。“只不过这地方的主人很凶,那东西虽然厉害,但没办法轻易进来。我想既然你能活下来,应该是这个神殿的主人救了你。”
神殿的主人?那岂不就是婳姑?可是我和婳姑素未谋面,她为什么要救我呢?
“这个神殿远不止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还是小心为妙。”我听到小鬼这么说,似乎有些悟到了什么,就说道:“这神殿不干净,秘密一定藏在这里面。”
“不知道,我没办法通过你的眼睛看到神殿里的情况,但是这里阴气弥漫,冤魂甚多,一般人要是进来,怕是得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了看神像四周,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端倪。
“这神像你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这哪里算什么神像,鬼像还差不多,这东西里面住了不少死人的魂魄呢。”我听到这话,倒吸一口凉气,想起司云和我说过,婳姑过去就住在这神殿里,难道这里面死的人也都和她有关?
“行了,别在这儿干站着了,去前面看看什么情况,我不能在外界暴露太久,你自己多小心。”说罢,小鬼再也没了动静。
神像的后方是一望无际的长廊,长廊的地板是用非常平整的山岩铺成的,上面同样摆放着很多蜡烛。
我沿着这条长廊马不停蹄地走了很久,没再听到那阵奇怪的钟声。我心里有些忐忑不安,难道那钟声不是从神殿里面传出来的?
长廊似乎没有尽头,我正想问问小鬼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一路走来在长廊里面摆着的这些蜡烛燃烧了这么久,竟然没有变短。我蹲下身子拿起地上的一根蜡烛仔细端详着,发现这蜡烛里面好像包裹着什么东西。
我用手抠了蜡烛上的一小块下来,还没拿近点看,就吓了我一跳,连忙把手中的蜡烛扔了出去。
这蜡烛芯里居然是一截白骨,骨头上还爬着一些细小的线虫,这些虫子一经火焰的炙烤,身体就像受热不均的玻璃一样立马炸开,看得我属实有点恶心。
我没再管地上的蜡烛,继续向前走去,想到空气中弥漫的都是虫子和骨头燃烧的气味,下意识地不再大口调整呼吸。
又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终于看到了长廊尽头的一扇大门,我松了一口气,就在我快马加鞭往大门的方向走去的时候,看到面前的一幕,我愣住了。
我面前出现了五扇一模一样的门,它们从外观上几乎看不出任何的差别,要是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最中间的那一扇门上贴着几张奇怪的黄色纸符。
不用想,这门里面铁定有蹊跷,我定了定神,慢慢地靠近中间那扇有着黄纸符的大门,就在我的手刚刚接触到大门的一瞬间,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爆鸣声,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一大跳,回头看去,长廊里居然已经一片混沌,那些蜡烛全部不见了。
黑暗中,从长廊里似乎显现出什么东西来,待我看清楚的时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从这漆黑的长廊里居然慢慢走出一队穿着布袍的人来,这些人或男或女,或老或少,都齐刷刷地看向我这边。我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但我注意到,就在这个队伍的中间似乎有人抬着两具用白布遮住的尸体。
我想看清那两具尸体到底是谁,就在这个时候,身后贴着黄纸符的大门里面也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门内伸出无数条沾着粘液的像舌头一样的玩意儿,死死地缠住了我的胳膊。
那些抬着尸体的人看到我被门里面伸出的东西缠住,缓步向我走了过来,而且我能看到,他们的长袍下正不断地往下淌着鲜血,越往我这边走,这血便越像止不住的水阀一样开始不顾一切地在地上蔓延,最后甚至到了我的脚底。
我想伸手把缠着我的这些东西拔掉,但是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滑溜溜的,想抓还抓不住,而且它们的力气极大,我已经能感觉到我的手臂传来阵阵的剧痛,再这么下去,怕是要被这几条触手给活生生地勒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