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导还没走出皇上的寝宫就见宫廷侍卫来报:“丞相大人,阮孚畏罪自杀了。”
王导一听脚步一顿。他丝毫没有犹豫就直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现在人在哪?带我去看看!”
那个进来的侍卫当然知道王导的说话份量。也没有继续往宫里走,站起身来就跟着王导往外面走。
来到寝宫外面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可是王导却感到彻骨的冷。从心里往外面冷。
他一边走一边想,那一次次王敦起兵。他带着王家三十余口男丁跪在午门外。也是这样的天,也是这样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却感觉是从里到外的冷。
“如今王敦这是又要干什么?该有的荣耀都有了,该有的富贵权势也都有了。不该有的也全都有了。他还想干什么?”
王导一路走着在心里一路骂着。眼见着不是那么热的天,他却冷汗淋淋。
王瑾在旁边走着看见了,连忙摸出手帕来悄悄靠近塞在他的手里。
王导这才醒过神来,他接过来攥住手帕,用宽大的袖子遮住视线狠狠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此刻他已经感到后背上出汗后发凉了。他将手帕塞在袖筒里继续往前走。抬头一看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地牢门口。
门口的守卫看见丞相大人来了,齐齐地给丞相大人行礼说:“拜见丞相大人。”
王导面无表情地冲大伙招招手算是回礼了。把门的守卫将小门打开放王导一行人进去。
漆黑的甬道两旁昏黄的灯能见度很低。王瑾搀扶着王导往里面走。深一脚浅一脚地。不是路不平而是看不见脚底才感觉路不平。
走到前面拐过一个拐角,看见前面不远处站着几个人。他们老远就向王导行礼。
王导走近一看这里站着的几个人,是潘涛和桓彝他们几个已经比自己先到一步。
几个人闪过身体给丞相让开路。王导身体转过九十度就看见一间窄小的牢房里,几块木板拼凑的光秃秃的床上躺着一个身材不算长的人。头上蒙着牢房里面的号字服。
再看看旁边的人居然是门口那位求他帮忙的阮成。
只见阮成低头跪在阮孚的身边不住地擦泪,却没有一声的响动。
王导看在眼里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王瑾及时扶住了他才不至于倒在地上。
那边有太医在检查地上饭桌上摆放的食物。仵作在检查拴在牢房的栅栏上的绳索。
王导走到近前,轻轻地掀开盖在躺着的尸体上的衣物。看见脚上、手上还戴着沉重的锁链。
“还不打开枷锁?”
寂静中王导突然大喊一声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旁边角落里畏畏缩缩地走出来一个人。手里拿着钥匙上前来,哆哆嗦嗦地打开枷锁。
阮成这时候实在是憋不住了。大喊一声:“我可怜的大人啊!”说完扑在阮孚的身边。
在场的人看见卸下来枷锁了都替逝者感到轻松一些。听到阮成的哭声都跟着心酸。
王导又是怒喝一声:“昨天晚上当值的所有人都给我关起来,我要一个一个地审。我就不信审不出来到底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在皇宫里面做这样的事,我看你能有几个脑袋够砍。”
王导气得浑身哆嗦几乎站不稳。王瑾在身边搀扶着他还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