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情况下,他也不想闹事,想来还是安分点比较好,但同样也不可能去让位置。
这是软弱的表现。
这些被抓进来的囚徒,大多都穷凶极恶,真的和密教有关系,像他这样被抓进来的还是少数。
在这样的环境下,一旦表现出软弱,就会变得人人可欺,是个人都想上来踩一脚。
易明深知这个道理,所以选择不予理会,也希望对方识趣,不要再继续找事。
“听不见是吧。”一边脸带着胡渣的男人脸上带着怒气,低声说道,一步走上前来,戴着镣铐的双手抓向易明的衣领。
易明又怎么会让他如愿,身体往旁边稍微倾斜,一脚蹬在他大腿上。
他的力气很大,一下就让男人身体失去平衡,摔在了地上,发出响动,痛苦让他脸上扭曲,变得龇牙咧嘴。
前面车厢的警员听到动静从窗口看过来:“干什么呢?”
半边胡子的男人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笑容的说道:“不小心摔倒了。”
警员也没多说什么,只想把这些混蛋快点送到监狱去完成差事,警告道:“安分点,不要让我再注意到你。”
脸上有半边胡子的男人,看向易明的目光顿时有了忌惮,感受到刚才那一脚的力量不一般,转身就离开,去找其他人麻烦。
不管怎么样,他今天必须要坐着去监狱!
经过这一茬之后,其他囚徒的神色也有了变化,一些强势的囚徒却没有位置,自然也想坐下,纷纷寻找目标。
也再没有人找上易明,这些囚徒都精得很,看出来易明不好惹。
坐在易明旁边的,是个戴着灰色帽子,黑脸的中年人说道:“脚力不错。干什么进来的?”
易明简单道:“被冤枉的。”
中年人笑道:“我们都是被冤枉的,你们说是不是啊。”
另一个站在旁边,身着两色格子大衣的干瘦男人同样笑道:“确实,谁不是被冤枉的,我琢磨着我也没干什么,不过就是杀了个人。”
“哈哈!”
他狂妄地大笑。
易明眼皮挑了挑,这么看来的话,他也不算被冤枉,杀了可不只一个人。
只是从表面上看来,他确实是被冤枉的,没有证据证明他和密教有关系,大概所有知情的人都这么觉得。
他甚至怀疑过昭华知道内情,后面想想,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可以用“倒霉”这两个字来形容。
“我叫麦文,你或许听说过我,之前是青雀的会计。”黑脸中年人向易明自我介绍。
易明点头,同样自我介绍:“易明,矿场的矿头。”
身材干瘦的男人却是插话道:“我叫辛棣。”
麦文毫不客气道:“谁问你了。”
辛棣自顾自道:“我之前是警员。”
一下子,四周不少目光都看过来,易明也陷入沉默,觉得这家伙在找死。
辛棣打着哈哈道:“我就随便说说,你们还真信:”
电车顺着轨道向前行驶,天空越来越亮。
易明死死的盯着窗外,瞳孔猛的紧缩。
他看到了一米明亮的阳光,从未见过如此景象。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前往监狱,却又好像从另外一个黑暗的监狱中脱离出来。
矛盾感油然而生。
人们对于自由的定义总是不明确,或者说带着强烈的主观。
哐啷哐啷~
电车在云层中飞驰,阳光穿过云层,照在褐色的车皮上。
窗外呈现出美轮美奂的景色。
和煦的阳光照在脸上。
易明看到了真正的太阳,悬挂在高空之上,向这个世界抛射着无穷无尽的热力。
车厢中。
寂静无声。
所有囚徒都死死的盯着外面的景象,那种震撼无以言表。
麦文不由的吞了一口水:“原来这才是太阳。”
辛棣虚着眼盯着外面没有说话,似乎过于强烈的阳光,让他感到难受。
他们是不同的人,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却又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十三区土生土长的人。狭隘又自大,自卑又高傲。
然后又被遮掩。
只有一小段时间。
车厢中陷入长久的安静,所有人都在回味刚才的情景,终身难以一见,又终身难以忘怀。
易明双手插在胸前,靠在座椅上,闭上双眼,淡淡道:“有点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