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听了诸位士子的发言,对朝廷之政可谓大批特批,但批了之后呢,换了你们上去能干什么?
空喊道德文章,叫嚷着让道德高洁之人主持朝政,似乎大明遇到的鞑子、流寇、天灾就能解决了?
这天底下最容易的事就是打嘴炮,最难得就是干实事,而朝廷和百姓最需要的恰恰的做实事,而不是在此打嘴炮!”
许诚为了此事已经在心中憋了许久,这帮自诩为江南名士,整天流连于风花雪月场所,批评这批评那的,鸟毛事没干,还把自己装扮成救世主一番,都什么玩意!
就说这阮大铖吧,无非就是在天启四年春甲子吏科都给事中出缺时,本来按资历递补应该轮到阮大铖。
此时魏忠贤出现画了个圈,让阮大铖遂得偿心愿。
从此他就背上了阉党的罪名,东林的可怕压力就让他上任未及一月便弃官逃回老家。
魏忠贤当权时,被召至京城,任他为太常少卿。
阮大铖深知自己是东林出身,又当上了反东林楷模,估计是两面难讨好,因此行事十分小心。
崇祯二年,诛杀魏忠贤后,他名列逆案被罢官,避居安庆、南京。
期间多次想与复社和东林讲和,因此在复社领袖张溥为其师周延儒复相而奔走活动时慷慨解囊相助,表示愿意重归东林。
但东林反对周延儒报答,因此崇祯一朝终未得仕。
可以说阮大铖前半生都没什么机会干坏事,对东林党还毕恭毕敬,所用的钱财都是靠他家族资助和写作戏曲而来。
就这样一个对朝局几乎没什么影响力的人,反而被列为江南这些所谓的名士列为了头号攻击目标。
因此,许诚非常看不上什么复社四公子之流的名士。
“打嘴炮?这个词到是新鲜,也的确形象啊。”
“是啊,扳倒了阮大铖似乎对朝政并没有任何帮助。”
“东林众正盈朝,为何大明每况愈下?”
……
场内的士子也并非铁板一块,东林内部也有诸多的派别,不少人还是善于思考的,纷纷议论道。
侯方域这时气得有些发抖道:“你,你简直是一派胡言!大学开篇便讲,修身齐家平天下!一人德行不彰如何能为官任事?
对阮大铖这样的小人,这样的阉党余孽,岂能不与之一斗到底!”
许诚轻蔑地笑了笑说:“斗啊,我没反对你们斗阮大铖,我只不过觉得斗倒了他也不算什么大事。
如何驱逐鞑子、平息流贼,再到发展经济、恢复民生,有无数的事需要我们去做,空打嘴炮与国与民何益之有?”
“那敢问许公子,你又做了什么与国有利的事?”号称复社四公子之一的陈慧贞也开口问道。
“在下不才,不求在文章诗词上闻名于士林,而是笃信实业报国。
我在松江创办了恒兴商会,今晚媚香楼所提供的气泡酒就是我们所出产。”许诚回道。
“原来只是个满身铜臭的商贾之人!”
“不过他们酿造的气泡酒确是好喝!”
“商人怎么了?我们家也经商!江南哪个豪门大户家不经商?”
诸人的议论声响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