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上的表情收一收,太显眼了。”
本来皮肤就黑,面上还那么黑,简直火上浇油、蜡上抹油。
宣逍明白想说什么,嘴唇颤动两下,挤出两个字:“呵呵。”
“你怎么这个态度,宣小脑。”裘明斜眼瞧他,他可是好心提醒。
宣逍横他一眼。
裘明体质虽然有所好转,但直到现在还是不比踏入二阶的平均水平,但宣逍可是体质占优势的熊人,自然将他听不到的那些窃窃私语听了个清楚。
那群人竟然在说他口味重,带着三个小孩模样的,去的还是旅馆的方向。
虽然是开玩笑的口吻。
四下环视,确实是没什么小孩在街边走,也就他身边这三个。
宣逍抱着魂球和布灵,是想利用他们可爱无害又稚嫩的外表,以拉低自己的视觉年龄,避免被这些被鲛人风俗熏陶的人强行拉郎配。现在虽然目的达到了,但却好像还是在某种程度上丧失了名誉?
他感到心塞,恨不得让魂球和裘明现原形,作弄这群人。
路上的这些人主观上是没什么恶意的,这就是他们的习惯,他们日常中也对熟人这么调笑,尤其是他们并不清楚宣逍能听得清清楚楚。
生活在情人镇这里,就连周围的抱树和细柳、水里的飘摇芦苇,甚至连树上的鸳鸯都是成双成对的。人自然也是如此,甚至不止两个人。就算是单独一个人,人们多半也会觉得他已有家室,或是有什么幻想情人。
这也是“情人镇”这个名称的来历。
晖炅国南部沿海地区生活着一众鲛人,他们虽然整体数量不多,但具有他们血脉的人却也不少,由此形成他们独有的风俗。
这里本被其他地区的人称为“鲛人镇”,却被鲛人们集体抵制,认为这就会像冰川一般割断他们同外界的联系,自发将名称改为“情人镇”。
他们声称,他们与外界的联系就如同密集的水网,四通八达,和鲛人以外的种族也联系通畅,如水般自有柔情。
就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情人镇规模不大,但数量众多,星点状分布在各处,相传那些厉害的鲛人,每到一处都会一段与众不同的缘分。
啊,这脆弱的浪漫,就像那瞬间的浪花、像那奔涌的潮汐、像那夜空的流星,初见时如此闪亮,消逝时寂寂无声。
在鲛人的歌声里,一切都那么多情,令人感伤。
但是,宣逍是来过这里的,然后留下了此生难忘的记忆。
对这些情歌,他是一个字都不信。
这些鲛人的说法,在他耳中统统自动翻译成:你们都是我锅里的鱼。
他来这里的那会儿,只比现在矮上一点,看着也是刚成年的年纪,居然、居然……
他就不该同意来这里的……宣逍学习温何冷着脸的样子,在前方开路。
裘明背着手,优哉游哉,在其他人一致的忽视之中跟在后面,不忘闲聊:
“看来你来过这里啊。”
宣逍打发行人的动作太熟练了,他大概也没想遮掩什么,就连反感都直接通过肢体动作表现。地点是裘明主动提议的,他决定缓和一下气氛。
宣逍闷闷点头,背部的肌肉绷紧一瞬间,避过一旁若有若无的打量,僵硬地往前走。他把怀里的两只抱得更紧,手在轻轻发抖。
裘明表情破功,禁不住发笑:“难怪你之前说什么这辈子不谈恋爱。”
在晖炅国,十六岁便已经成年,是可以为自己负责的年龄。奥瑞金学校在各地开有分校,会开办森林求生之类的课程。
那些森林之中有潜藏的危险,而直面生死会极大加快人的成熟,包括情感方面的成熟。为了人口繁衍,晖炅国没对这方面加以过多限制。
在没什么人的时候,裘明控制音量,小声而好奇地问:
“诶,你不谈恋爱,宣家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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