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斯神色淡漠,口中却安抚道:“你的忠心,我自知晓,他们所出谬言,你无需理会。漫漫时光,无论光影变换,罗伯特始终为我太阴名门望族,不可取代。此番你属下亲卫全军覆没,元气大伤,还是尽早筹谋增员为好。”
“多谢大人!”罗伯特深深感激道。
蔡斯轻轻挥手:“不必。至于此次事件元凶,我等皆知其为你之副手联络不力所致,否则精兵强将厉兵秣马,早有准备,纵它狂风暴雨,千山万水,也只会取得胜利果实。副手失职,当剥夺职位,凭照事实处置,追究其家族责任,方能洗昭牺牲将士的遗恨。”
“大人明鉴!”罗伯特赞美道。
“还有一事。”深沉的黑暗里,蔡斯忽然道。
罗伯特洗耳恭听。
蔡斯敲起椅子把手:“虽然你无意为之,我太阴终是登上了风口浪尖,会上诸人是第一,难保不会有第二、第三,借题发挥,以讹传讹,摆平风浪,究竟是苦差事一件……”
罗伯特双手一抖,面色不改:“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罗伯特家族会将近几年的海运生意分享给众位同伴,共同致富,以固我太阴根基。”
“好,罗伯特,无愧太阴显姓之名。”蔡斯满意了,靠上椅子。
罗伯特偷眼觑他眼色,并未离开,而是插嘴道:“大人,罗伯特尚有一事禀报。”
“嗯?”蔡斯转眼凝视,“方才会上,你没讲?”
“那些庸碌之徒,哪有大人高瞻远瞩。”
“嗯……说吧。”
罗伯特向前一步:“此是关于晖炅一个特殊的学员。我与他最初交锋不过是依靠一个活人魂仆,但越是接触越是心惊。他仅仅三阶实力,却魂力凝练不输于我,逾越超然前后的天堑,叫我多次吃亏。
“不止如此,他所契约三只御兽,个个身有所长。一只似乎是变异的魂之精灵,能力强度夸张,好似驱使魂仆对其完全没有负担;一只是匹飞马,速度很快,且精通近身战技,有一爆发式的攻击,摧枯拉朽,无孔不入;还有一只需多加注意,若非我观那御使魂力强盛不像二阶,故此留了心眼,还真着了他们的道!那最后一只尤善隐匿,甚而早期蒙蔽了我的感知,趁我不备下毒手,令我险些连尊上您赐予的黑幕之力都激发失败!
“罗伯特已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之表现,甚至令我顿感平庸,自愧弗如。然而,依照他们表现,假以时日必成心腹大患,不能忽视,不可放任,需得及时下手,斩草除根!”
听到这里,蔡斯轻叹:“这般小辈确实难见,兴许我太阴唯有年少时的阿热斯方可比肩。”
罗伯特窥探蔡斯神情,神情一动,察觉到些端倪,不由疑惑出声:“大人?”
蔡斯回神,为他解惑:“嗯。你说的这小辈,我认识。”
罗伯特双眼瞪大,适当地把惊讶表现在神色之中。
“跟你运用那魂仆相仿,大体是个打照面的工夫,”蔡斯瞄他一眼,悠然道,“给你一个建议,别动他。”
蔡斯鲜少给他如此露骨的提示,罗伯特这回真将讶然盛满了眼眶。
“他身上不止一束目光……”蔡斯语气意味深长。
罗伯特若有所思。
在他沉思之时,蔡斯像是自言自语道:“你说奇不奇怪?这次冲突,众国,包括我太阴众人都认死了是我太阴主导,唯独把那群偷鸡摸狗的家伙给忘了。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其中各个势力总归榜上有名,但这回,那群家伙仿佛隐形,唯我太阴领全黑锅,真是……”
佯装思索的罗伯特忽然一愣,真的愣了,对上蔡斯别有深意的目光。
“神侍”……
罗伯特连忙低头,施礼道:“既是如此,还请属下告退。”
蔡斯挥手作别:“去吧,罗伯特的家主,最后告诫你一句,行前三思。”
“属下明白。”
罗伯特转瞬消失,几个跳跃远离蔡斯的居所,停在一处漆黑的树梢。
他回首望向那无边无际的黑暗,无喜无悲,终于迈步返回,从始至终,他面色不变,唯有眼里闪过一丝隐藏至深的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