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寨主呵呵一笑,道:“我灌云寨与你玄天宗井水不犯河水,几位来我处作甚?”
沐云烟道:“久仰寨主大名,想和寨主联手做一笔大买卖。”
寨主道:“哦,你们认得我?”
沐云烟道:“寨主大名如雷贯耳,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吕开山忍不住笑道:“那我家寨主姓甚名谁?”
沐云烟道:“这个,前辈名讳,岂能轻言冒犯。”
那寨主淡然一笑,道:“我不是什么前辈高人,我姓谢,名廷隐,我等不与江湖上的朋友来往,这名字倒确无几个人知道。”
沐云烟道:“是,是,谢老前辈,我们教主也是久仰大名。”
谢廷隐道:“贵教教主竟也知道老夫,实叫老夫惊喜。”微微一笑,道:“眼下天也是晚了,你带几位朋友下去,好生歇息,有什么事,你们不妨再多想想周祥,明日你我再说不迟。”
吕开山将几人带入一座竹楼之中,笑道:“这几位乃是稀客,你们可要好生招呼,莫怠慢了人家。”
几个山贼齐声答应。沐云烟没好气道:“废话少说,先拿两盆开水来。”
过不多时,果然有人送了两盆滚开的热水进来,几人随身的包裹也一并送来。萧平安看看,里面东西丝毫未动,就连那块玄天宗的牌子也还了回来,一册《大正离天拳》也放的好好的,独是少了一把长歌剑。
沐云烟自从包裹中取了些药粉,撒在盆里,只听呲呲一阵急响,面盆上腾起一阵青烟。
全瑾瑜奇道:“几位这是做什么?”
沐云烟也不理他,拿两条面巾扔到盆里,泡了一阵,取出来,与云锦书一人一条,湿漉漉的搭在脸上。云锦书进屋就将身上衣服扯下,铁青着脸,如今两人躺在椅上,盖着湿巾,都不言语。
全瑾瑜更奇,问萧平安道:“原来贵府洗脸也如此讲究。”
萧平安道:“我这两位朋友是易了容的,眼下要把脸上的东西取下来。”他见识过韩谦礼的手段,大致上也都明白。
全瑾瑜兴奋道:“易容术么,想不到几位竟有如此手段,今日倒真大开眼界。”
过了半盏茶功夫,云锦书坐起身来,手拿面巾,在脸上一阵揉搓,连换了几块面巾,便如洗脸一般。丢弃的面巾之上,有少许猪皮一般的碎屑和面团一般的物事。转眼间,云锦书已恢复了本来面目。
全瑾瑜啧啧称奇,道:“当真是妙不可言。”
说话间,沐云烟也将脸上湿布取下,却不如云锦书一般揉搓,反是从包裹中取出一个木盒,从中拿出一把雪亮小刀,一刀便朝脸上刺去。
全瑾瑜吓了一跳,惊呼出声。
却见沐云烟刀子插在脸上,一丝血也无。沐云烟手腕轻轻一滑,脸上已经开了条缝,随即一根小指插入其中,只见她面上立刻鼓起一个大包,沐云烟手指一掀,一块面皮已经翻起。沐云烟手上不停,一手揉捏翻拉,一只手拿刀,不时插入面皮下切削。
全瑾瑜和萧平安都是瞧的呆了,萧平安当年所见韩谦礼的手法,虽与沐云烟有相似之处,却远不及沐云烟细致娴熟。
不多时,只见沐云烟一低头,双手盖住面孔,再抬起头来,已是一张吹弹可破的粉嫩娇颜,手中拿着完整的一张面孔。
全瑾瑜眼也直了,道:“神乎其技,神乎其技。”揉揉眼,道:“姑娘如此花颜月貌,怎舍得遮掩,当真是暴殄天物,珠玉蒙尘。”
沐云烟丝毫不领情,见他一双眼眨也不眨,却是一直盯着自己手中面具,道:“滚开,你个马屁精。”
全瑾瑜摇头道:“以金丝金线为经纬,织就底子,以兽皮覆其上,再涂以药膏,粉底之上,画上眉目纹理,当真是好手段,好手段。”
沐云烟“咦”了一声,道:“看不出来,你这穷酸还有如此眼光。不是兽皮,乃是鱼皮和蚕丝膜混合硝制。”
全瑾瑜道:“我拜小姐为师,你传了我这术法如何?”
沐云烟道:“做你的清秋大梦。你一个穷酸,要学易容术,定是不怀好意,拿去做贼。”
全瑾瑜道:“非也,非也,我打算写在书里,也好流传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