嵬名博心道,我究竟不是此国人士,对中原武林知之不多,不知宋仁杰可是识得。看宋仁杰一眼,见他也是一脸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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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放看看两人道:“江南的武学也有几分门道,诸位当是也想见识见识。”
嵬名博干咳一声,道:“这个,阁下说笑了。”他心中也是为难,此人话中带刺,看来是想伸手管这闲事,但此人莫测高深,如果敢轻易与他动手,可若就此退却,又如何丢的起这个人。
宋仁杰道:“我等仰慕中原武学之心,如饥似渴,但又岂敢与阁下动手,不如叫这些小辈学上两招。”一指那先前说话的黑脸汉子,道:“乌老九,你出来,让前辈指点你几招。”
嵬名博点点头,心道,这宋仁杰果然是个人精,不错,先看看他路数再说。
那黑脸汉子乌老九脸登时白了,嵬名博两人都不敢出手,他此际是个傻子也瞧出来不对,但宋仁杰有命,他又不敢不听,脚下磨磨蹭蹭,不愿出来。
沈放道:“你放心,我只看看你剑法,不使内力。”
乌老九轻舒口气,上前一步,抱拳道:“多谢前辈,那我也不使内功。”
颜青听的清楚,一声轻笑,恰到好处,跟的是不紧不慢,不疾不徐。
那乌老九面上一红,知道自己又说了句蠢话,好在他一张脸黝黑,红起来旁人也不易察觉,嘴中期期艾艾又说不出话来。
沈放归元剑本在身边,却故意不曾带来。宋源宝上前,解下长剑,拔剑出鞘,双手奉上,道:“前辈,请用此剑。”
沈放摇头道:“不必了。”见墙角几株腊梅,开的正艳,迈步过去,从花树上折了根树枝,大拇指粗细,一折两段,只留三尺余长,枝上还留了一截小枝,几朵小小腊梅黄花,更增雅致,慢慢走回。
众人都知宋源宝一口宝剑“莫问”,乃是神兵利器。这人却是弃之不用,反去折了根梅枝过来,当真是高手风范。乌老九箭在弦上,心知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索性光棍些,把心一横,硬着头皮,走上前来。
沈放双脚不丁不八,牢牢站定,道:“你能将我逼退一步,便算你赢了。”
乌老九信心大增,心道,你不使内力,又拿根树枝,我只要逼退你一步,我也练了几十年功夫,难道就这般难么?心中斗志突起。抱拳道:“前辈,有僭了!”持剑在手,上前一步,一剑刺出。他不敢无礼,出手七分试探,更有三分留待自保。
沈放见他出手稳健,长剑刺出,剑尖不见一丝晃动,显是下过苦功,使得乃是一路“奔腾剑法”。
这奔腾剑法相传乃是百余年前一位江湖异人所创,剑若奔马,纵横开阖,威势惊人。这位异人生平未曾收徒,临终突发奇想,将这套剑法刻在庐山一个山洞之中,更是放出风声,引众人去看。结果自是在江湖上引出了一场腥风血雨,不久这洞中剑谱就被人毁掉,但拓刻完全的已不知多少,此剑法就此在江湖上流传开来。但不知何故,从这山洞中传出来的剑法,虽也是刚猛犀利,却不复当年那位江湖异人的威势,众人都是疑心那人故意未留下真传。即便如此,这剑法也是难得的一套上乘武功,又是易得,倒是迅速在江湖中开枝散叶,越传越广。
但这剑法如今在沈放眼里,既慢又散,更是破绽百出。待乌老九手臂将要伸直之际,手中梅枝轻轻一点,正中剑脊,长剑立刻荡开。一触之下,沈放便知此人握剑过紧,手腕僵硬,出手动作必大,随手抬起梅枝,点向乌老九肘间“清冷渊穴”。
乌老九长剑被他梅枝点开,只觉力道不大,心中暗自感激,心道,前辈高人,果然一诺千金,说不用内力就不用内力,这力道比我还差了几分。长剑圈回,想使一招“长河落日”,剑划半弧,剑锋反抹,正待变招,突然肘间似被什么东西碰到。心中大惊,立刻明白,是对手梅枝点在自己“清冷渊穴”上。心中一阵冰冷,心道,怎会如此,他怎知我下一招要使什么,可若是不知,那梅枝怎会先在自己破绽处候着,这一下若是真剑,岂不已将我手臂废了。他心中震撼,人也是一呆。
沈放却是不动声色,梅枝一触即收,虚点一记。
这一下电光火石,场上诸人,除了褚博怀、蒋绪中、嵬名博和宋仁杰四人,再无一人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