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辟寒已经心生畏惧,江湖之上,从未听说有只练外门功夫的高手,能力压斗力境中段的内家高手。他内劲灌注刀身,试图以力破法,但沈放剑法诡异,招数千变万化,根本不给他以力相搏的机会。这竹林阵法也是诡异,自己目力始终看不出三丈之外,进退之间,身后脚下,处处都是掣肘,武功更是大打折扣。
解辟寒越打越慌,他眼下脚步施展不开,全靠内力支撑,才能挡住沈放神出鬼没的剑招。但他也只是斗力境中段的修为,他丹田内储存的那些真气如何拖耗的起。虽然他只需运起内息,自然经络内能产生真气,但沈放剑法招招不离左右,如何给他缓慢提气的机会。
两人在林中相斗,外面厅中柯云麓和彭惟简已瞧不见。此际两人已经打到了亭子之上。那南冷亭专为湖边看景而建,也是高大,亭高四丈有余,两人在亭顶交手,四下一览无余。柯云麓连出两掌,将彭惟简逼退一步,自己占了亭顶,口中道:“尊驾那小师弟方才逃进林中去了,你不怕有个闪失么?”柯云麓本以为彭惟简既是沈放同门,武功最多也就与诸葛飞卿几人相仿,自己一对一应有胜算,这才抢先出手。谁知交手之下,只觉对手武功深醇,竟丝毫不在自己之下。看彭惟简武功路数,与诸葛飞卿几人有相似之处,却又不是全然相同。
彭惟简好整以暇,呼呼两掌,又将柯云麓自亭子高处逼下,道:“那小子诡计多端,我瞧该小心的是你那小舅子才是。”
两人再不言语,拳来脚往,斗在一起。
竹林之中,沈放与解辟寒却是斗到了要紧处。解辟寒知道拖的越久,对自己越是不利。当下打起精神,全力出刀,一连将沈放逼退数步。眼看前方视线似是看的远了些,解辟寒心中大喜,知道沈放这阵法为防旁人看出,布的也是潦草,只要能脱了阵法,回去平地之上,自己也不畏惧。
沈放连退几步,手中剑与解辟寒单刀连磕碰几下,手中一麻,长剑竟然脱手。
解辟寒大喜过望,如何肯放过如此良机,踏上一步,一刀划出。沈放嘴角却是一抹冷笑,长剑在空中划了个弧线,正落向右手之中。解辟寒眼睛余光看的清楚,心中大骇,沈放这分明是假意弃剑,换右手出招。他不知沈放经络之中,实有隐疾。那日雪地一战,解辟寒事后听柯云麓讲解,沈放应是功力不足,勉力使用那两招剑法,若是过激,必然伤害肌体,长则残疾,短则疾痛。但他也只是以为,那伤势只要好好休养,短期应是无碍,先前两人交手,他见沈放左手持剑,便是心中防备。
他几番与沈放交手,实是怕了此人的刁钻诡计,已经有些风声鹤唳、杯弓蛇影之意。这小子出手太过狡猾,若是比脑子,只怕三五个自己也不是他对手。
此时突见沈放长剑换手,心中顿时慌乱。想到“烈阳”之威,解辟寒哪里还顾的了伤敌,急急撤刀,要护住胸前。
沈放剑交右手,抬手就是一剑。解辟寒见这一剑快似流星,也是惊惧,挥刀奋力一格。
刀剑相交,沈放手腕一松,归元剑竟是从手中跌落。
解辟寒大喜过望,沈放长剑脱手,便如小虎没了爪牙,他还有何惧,信心大增,挥刀就要反击。
沈放面带冷笑,归元剑自手上滑落,他理也未理,右手一探,已抓住解辟寒衣袖,左手双指点出,插向解辟寒双眼。
解辟寒手臂一抬,已将沈放右手甩脱,就势挡开沈放左手。只觉沈放手上软绵绵,哪里有半分力气,双手都是毫无力道,这两下全是虚招。突觉腹中一热,一个物体自小腹斜刺而入。他目光下移,之间小腹之上,归元剑大半个剑身已经没入自己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