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当即上前拜见,虽只见过两回,他对这位“财神”却是分外敬重。
魏伯言眼睛未从书上移开,示意两人先坐。
沈放瞥了一眼,见他所读乃是西汉桓宽的《盐铁论》,此书他幼时在师傅桌上见过,翻过两页,完全不懂,也读不进去。
魏伯言读了两页,想是一篇看完,方放下书来,看他一眼,道:“模样倒是变了不少,如此倒显得老成许多,何时到京城的?”
沈放恭敬道:“昨日方到。”
魏伯言点点头,道:“来寻我何事?”
沈放也是开门见山,道:“闻听先生有个‘乾元之会’,晚辈也想开开眼界。”
魏伯言自书桌上随手拿起一块玉牌,道:“你来的正巧,三五日后大会开启,会场便在这书院之中,到时你来便是。”
花轻语想不到这牌子来的如此容易,忍不住问道:“这大会究竟比些什么,究竟有何好处?”
魏伯言笑道:“不过我跟寄先生年老暮气,闲来无事,想看看当今的年轻才俊都是何模样。哪有什么比试,大家说说闲话而已。”
花轻语摇头不信,道:“听说两位请的都不是一般人,没点好处,哪个肯来。”
魏伯言作恍然大悟之状,以手加额,道:“小姑娘说的是,老朽两个倒是真忘了许下好处,大意了,大意了。”
花轻语笑道:“先生装的好像,你老是财神,岂能不知人情世故,利字当先,分明是敷衍小女子。”
魏伯言哈哈大笑,道:“好个机灵的鬼丫头,你百花谷出来的,是不是都如此会说话做生意?”
花轻语眼珠一转,道:“我们百花谷可穷了,穷山恶水,饭也没得吃,你老是财神爷,教教我们呗。”
魏伯言更是乐不可支,笑道:“你这鬼丫头,如今你百花谷的生意财源茂盛,到你这里却变成揭不开锅,欺负老人家耳朵不灵光么。”
沈放一旁见两人说笑,心下也是佩服,花轻语便是有这般本事,跟人一见,便能讨的旁人喜欢,三两句就能叫人开心,这些时日,自己五个师兄师姐看她已是比自己还亲。
花轻语趁热打铁,装作愁眉苦脸,道:“小女子知道你老公正,我们又不要你老透题,只问问有何好处,壮壮胆色,你老就高抬贵手呗。”
魏伯言皱眉道:“越说越不像话,又不叫你拿刀劫道,要什么胆色。”将手中玉牌递给沈放,道:“那大会之事与你无缘,你去看看便是,也无须做什么功课。”
花轻语噘嘴道:“不帮就不帮,干嘛还说丧气话,小气,小气。”
沈放伸双手来接,道:“是,晚辈并无非分之想。”
魏伯言笑容忽敛,手中玉牌本已要递给沈放,忽然顿住,皱眉道:“旁人说这话,我或当谦逊,你说出口,我倒要思量思量。我问你,如今你有何打算?”
沈放微微一怔,自己这些时日,浑浑噩噩,甚至连报仇之心也是淡了。听魏伯言问起,一时竟无以作答。这片刻沉默之后,他心中一阵迷茫,真的不知道自己想做些什么,心思颓顿,连头也低了下来。
魏伯言面色渐变,缓缓收回手来,道:“一点小小挫折便自怨自艾,蹉跎消沉,与废物何异?我看你也不堪大用,这块牌子你也别想要了。”重重将玉牌拍在桌上。
沈放也不辩驳,心道,我如今模样,就是个废物,你也不曾说错。
花轻语急道:“先生莫生气,他开玩笑呢,他如今本事可大了,还创了一套好了不起的剑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