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羽哪里不知她有意指桑骂槐,有人骂宋源宝,他向来是喜闻乐见,笑道:“路上倒是听了件府上的事。”
柴菲雪奇道:“我家?什么事?”
秋白羽道:“前些日子,风危楼与谢疏桐竹林寺相约比武,你们可知道?”
花轻语笑道:“不但知道,我们还旁观了呢。”
秋白羽大是惋惜,道:“早知道叫上我们,可惜可惜。”又道:“那日连云山庄的盛秋煌忽然跑了去,打断两人比武,还杀了竹林寺一个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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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轻语点头道:“是啊,那盛秋煌好生厉害,可惜如今有些疯疯癫癫。”
秋白羽道:“竹林寺无端死了个僧人,自然生气,知道行凶者乃是连云盛家家主,当下请了报恩寺的方丈澄心大师出来主持公道。澄心大师佛法精湛,武功也是不俗。他也知盛秋煌如今神志不清,就在前日,约了盛家的盛云英,商谈赔些银子算了。那盛云英也是懂路数的,言语恭谨,不住道歉,两边本来说的不错。可谁想到,那盛秋煌不知又从哪里冒了出来,出来就跟澄心大师动上了手。澄心大师这些年大约是武功撂下不少,没过十招,竟被盛秋煌一掌重创,没撑回寺中,就死在了半道之上。”
柴菲雪摇头道:“澄心大师德高望重,可惜可惜。这盛家也是,知道他是个疯子,还放出来害人。”
秋白羽道:“师妹有所不知,如今利州盛家已经乱成一锅粥。这盛秋煌发疯已经好久,听说在利州就已经杀了不少人,自家人,外面的都有,只是他盛家势大,都压了下去。如今盛家也分裂成两派,一派以盛云英和本家几位长老为首,一直觉得盛秋煌只是练功走火入魔,还有得救,更何况他如今武功大进,若能恢复神智,盛家崛起指日可待。另一派也以几位长老为首,认为盛秋煌积重难返,疯子怎能当家,该抓紧再选个家主出来。盛秋煌本被关在家中,但不知怎么,竟逃了出来。他如今人虽疯了,武功却是高的不得了,盛家人根本制他不住,一路竟然闹到燕京来。”
沈放也是摇头,心道:“这盛家也是流年不利。盛家虽每况愈下,四大世家之中垫底,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家主之位,自然也是不乏觊觎之人。看盛云英也是个厉害人物,想来盛家支持她的人也不在少数,但这内斗起来,怕也是险恶。”
宋源宝忍不住道:“然后呢?”
秋白羽道:“澄心大师在京城声望极高,他这一死,可捅了马蜂窝。报恩寺、竹林寺、天王寺、洪法寺、归义寺、昊天寺、大万寿寺、玉虚宫,总之京城叫得出名字的僧道两家寺观,都联起手来,要逼盛家交人。”
花轻语摇头道:“他这也算是犯了众怒,可那盛秋煌就是个疯子,盛家也是倒霉,这理也没处讲啊。”
秋白羽道:“谁说不是,一来盛家的人如今也抓不到盛秋煌,二来盛云英也根本不想把父亲交了出去。报恩寺正在气头上,定要让盛秋煌偿命,盛云英哪里会肯,只是搪塞。双方一来二去,越说越僵。此番盛家跟来的高手不少,也不悚一群和尚,结果动起手来,和尚又吃了亏。”
宋源宝笑道:“这些和尚也是没用。”摇头道:“你说了半天,跟她们家有什么关系?”
秋白羽朝柴菲雪笑道:“令尊看事情闹大,也不忍看着和尚们吃亏,请寄老前辈赶了那盛秋煌出京,又叫盛家赔了些钱,此事就算揭过了。”
花轻语奇道:“剑圣出手了么?”
秋白羽眉飞色舞,道:“是啊,也不知那盛秋煌真疯假疯,见了寄老前辈就跑,一溜烟离了燕京,盛家人一见,也跟了下去。”
柴菲雪嗤了一声,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显是没什么兴趣。
花轻语奇道:“就这么算了?”
秋白羽只觉理所当然,道:“柴先生都说话了,自然就算了,还能怎样?”
沈放也觉惊讶,杀了人家方丈高僧,这梁子结的可是不小,况且京城里的寺庙,岂会缺钱。两边都肯低头,自然是看了柴先生的面子。想到得意楼那日安排的位子,更觉柴菲雪这位父亲,可当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众人又说会闲话,随后吃了中饭,诸葛飞卿几人得了消息,也一并过来等候。
一直等到未时,万卷书才匆匆回来,进门就道:“也是怪了,有人告发,那卓先生乃是宋国的探子,才将他抓进大牢。但一无证据,二来告发之人姓名也不知道,三来也未提审,直接下在‘坎儿井’,严加看守。”那“坎儿井”乃是大理寺辖下一处秘密牢狱,关押的都是已经定罪的死囚重犯。
纥石烈光中知众人未必明白,解释道:“寻常犯人,即便是通敌叛国的大罪,也需下到大理寺狱中,审讯过后,签字画押,才能定罪上报。死罪之囚,要一直到皇上案头,朱批之后,方可移送死牢。而何况‘坎儿井’还不是一般的死囚关押所在,能关入‘坎儿井’的,多是朝中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