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大喜过望,人家答应解答,但说多少,如何说,那是全凭心意。萧平安解释的如此清楚,想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便是师傅教亲传的弟子也不过如此。几句话一说,困扰自己许久的疑难都是批砉导窾,迎刃而解,喜不自胜,只觉意犹未尽,试探道:“不知那第二段?”
萧平安道:“第二段是‘吸、抵、撮、闭’:鼻中吸气,以接先天;舌抵上腭,以承甘露;谷道中提,以通任督;命门开阖,垂帘逆听。”
赵四下笔如飞,将萧平安所说一字不漏,尽数记下,又问:“撄宁者,撄而后成者也。如何心神安宁,不为外物所侵?”
萧平安已有些不耐烦,道:“其为物无不将也,无不迎也,无不毁也,无不成也,其名为撄宁。守神之道,在于无念,无念之本,在于无欲。”
赵四还待再问。萧平安皱眉道:“够了吧。”
赵四今日已是大有收获,忙道:“够了,够了,啥也别说了,萧大哥,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但有所托,赵某无有不从。”
萧平安起身出门,道:“少废话,先把大夫请来再说。”
赵四一口答应。他谋算多日,今日忽然得偿所愿,如同做梦一般。更没想到,萧平安解释的竟是如此清楚细致,心中大是感动。当即寻了个人,命他火速出去请大夫来。
那大夫来的还算及时,也算有些手段,几副汤药下去,真的将贾富贵自鬼门关拉了回来。贾富贵悠悠醒转,就摸到身下有块大饼,他自是不知这可是一块“救命之饼”,吧唧吧唧,三口两口就吃了下去。
这一切萧平安还是从尚闻清嘴里听来,听了也是好笑。他好人做到底,知道贾富贵人胖体虚,气血不足,受不得劳苦,索性叫赵四将他调去烧炭,也算是因祸得福。
他仍是常驻地下练功。眼下虽能修炼,但内息不稳,体内真气充盈,如同带着火药,也不敢轻易与人动手。
这一日,左侧手太阴肺经真气终于顺利入“膻中”气府,他已是打通第十一道经络,百尺竿头,又进一步。
忽闻追逐吵闹之声,起身出洞。未到洞口,就见几人前后追来。当先跑的乃是两张陌生面孔,身后紧追三人,却是韩童、杜千、杜万兄弟。
前面两人狼狈不堪,火把也跑丢了,身后韩童和杜千一人手中一根火把,却是照着五个光头,闪闪发亮。原来这五人竟都是剃了光头,倒与和尚一般。饶是萧平安目力惊人,一下子也险些未认出来。
前面那两人冲着这边火光而来,还未看清萧平安,便大声呼救,道:“救命,救命。”
萧平安心下奇怪,将两人让到身后,道:“你们做甚么?”
前后几人这才发现,洞中出来这个,竟是萧平安,韩童立刻止步,谄笑道:“扰了萧大哥练功,俺们这就走。”
萧平安对此人殊无好感,皱眉道:“我问你们追他作甚!”
逃命两人认出是萧平安,也是吓了一跳,其中一个竟是瑟瑟发抖,两人都不敢躲在他身后,横移几步,缩在一角,另一人壮着胆子道:“他们抢我们矿石,还杀了小四。”
萧平安听说这三人竟敢杀人,又惊又怒,道:“你们三个好大的狗胆!”
萧平安的厉害这三人自是知道,听他语气不善,韩童面上带笑,道:“萧大哥莫听他们胡说,那小四分明是自己短命,一跤跌在石头上。”嘴上应付,脚下却是慢慢后退,想要逃跑。
萧平安冷笑道:“我看哪个敢跑!”
杜千、杜万两人手中各持一把鹤嘴锄,却是跃跃欲试,杜千冷笑一声,道:“萧兄弟莫要欺人太甚,我兄弟二人也不是吃素的。”
忽听一人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竟还想跟萧兄弟动手,还不快滚!”身后转出一人,却是尚闻清。
韩童二话不说,转身就跑,杜千杜万嘿嘿干笑两声,也跟着而去。萧平安心中不喜,但见尚闻清有意维护,也不好翻脸,道:“尚大哥怎么来了?”回头看那两人,道:“他们如何杀了你们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