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源宝手中长剑挽个剑花,皮笑肉不笑,道:“你红口白牙,光说说可是不行。”
孙弘毅眉间乱跳,忽然哈哈大笑,道:“好,写便写,纸墨拿来。”
宋源宝长剑一挥,已在孙弘毅臂上划了一道,道:“墨有了,纸还需要我给你寻么?”
孙弘毅心中暴怒,却是抬头,笑眯眯看了宋源宝一眼,撕下一块衣角,拿手指蘸血,写道:“孙弘毅拜师萧平安。”写完往地上一掷,道:“如何?”
宋源宝道:“还须按个手印。”
孙弘毅已是破罐破摔,手掌在臂上一抹,真的又在布上留了个手印。这才抬头看了萧平安一眼,见萧平安无可奈何一张脸,似是无奈,却又似偷笑。心中更是怒极。心道,这下满意了?嘿嘿,笑里藏刀,惨无人道,你倒真配得上这八字!老子阴险毒辣,作恶多端,今日也要说一声佩服佩服!说话的是宋源宝,但究竟是谁的主意还要问么!
宋源宝笑嘻嘻将布片收起,道:“滚你的吧!”
孙弘毅爬起身来,头也不回,转眼没入林中。
秋白羽不住摇头,道:“你就爱占人便宜,这玩意有个鸟用,等他武功回来,第一个就宰了你。”
宋源宝笑道:“我瞧萧大哥不忍下手,恶心恶心他也是好的。”
三人将剩余狗肉一发包了,继续上路。那林中也有一条小路,烈日之下,反比大路来的舒服。
鸣蝉阵阵,倒也惬意,行了一个多时辰,忽听前面秋白羽低声道:“脚下慢些,前面有埋伏。”
两人神色不变,脚下稍缓,宋源宝道:“哪里,我怎么没瞧见。”
秋白羽道:“前面十五丈,路边一片草丛,风过不动,旁边林子,飞鸟不落,定是伏得有人。”
萧平安已经看到,右手一背,已经握住剑柄。
前面草丛中忽然探出一个人头,黑巾包头,竟是一个女子,冲三人连连摆手,道:“又是你们几个讨厌鬼,当真阴魂不散!”
宋源宝一见,竟是杨妙真,当真是冤家路窄,差点一下蹦了起来,道:“好啊,又是你们这帮坏人,鬼鬼祟祟又想干什么坏事!”
杨妙真见三人身后不见萧登楼和洛思琴,冷笑一声,道:“作甚与你何干,快滚快滚。”
从另一侧林中石后也转出一人,正是杨安国,笑道:“倒是山水有相逢,几位过来说话。”
萧平安三人如今知道他们乃是起义的义军,倒也算不上仇人,又有师傅师娘嘱咐,不愿多事,萧平安拱手道:“你们既然有事,我等不打扰。”忽然伸手一拉宋源宝。
宋源宝毫无防备,差点让他拉了一个跟头,心知有异,道:“怎么了?”
萧平安望向前面路面,道:“有陷阱机关。”
杨安国呵呵轻笑两声,道:“忘了说了,几位从左边绕过来,这路上咱们刚布置了些小玩意。”
秋白羽眉头一皱,冷哼一声,道:“杨兄当真好记性。”
宋源宝仔细瞧了几眼,才发觉路上有些古怪。这群人手段高明,路上做了手脚,又覆了旧土,颜色也是一般无二,若不是萧平安提醒,自己当真看不出来。这机关布置的如此隐秘,定也歹毒,心中又是后怕又是气恼,怒道:“臭山贼,敢暗算你家大爷,今日跟你没完。”
杨妙真笑道:“不过是个渔网,想也伤不了几位。”
萧平安觉这两人都是笑里藏刀,也是不喜。他这大半年受尽磨难,倒是瘦了一些,脸上线条清晰,更显沉稳刚毅,英气勃发。
杨安国也在一直打量萧平安,去年萧平安平地惊雷,异军突起,短短半年之内,名满天下,年轻一辈,已是个中翘楚。若无意外,此子未来在衡山派必是举足轻重人物,对他也是好奇。见他眉头微皱,已有一股强者气息,心下暗叹,果然名不虚传,也是高看一眼,笑道:“我等在此埋伏金军,难免有些紧张,得罪之处,还请勿怪。”
宋源宝道:“大宋之内,哪来的金兵!”
萧平安听他抬出抗金大事,身为宋人,自是不能阻碍,师傅师娘又是叮嘱避开这几人,一拉宋源宝道:“咱们走。”
擦着道边走过,他眼力奇强,点点蛛丝马迹,尽皆看个清楚,也不须杨安国指引。绕过陷阱,见两旁道上,草丛之内和林中山石之后,藏了有十多人,昨日与宋源宝两人交手的几人都在其中。道路狭窄,两拨人都离的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