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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小倩不喜,道:“谁问你了,河边无青草,何来多嘴驴!”
柴霏雪嫣然一笑,故意道:“不错,龙教主当世人杰,风姿无双。男子汉大丈夫当建功立业,如今玄天宗威震天下,这样的男子才是真英雄,真豪杰。叶家姐姐,你说是么?”
叶素心掩口笑道:“你莫要说,我见了龙教主,心里也是怕的。”
慕小倩道:“燕京一战,连挫丐帮与铁掌帮。如今金国十九路,大宋十六路,加西夏、吐蕃、大理、蒙古,汉人足迹所达之地,皆有玄天宗的堂口,教众已逾十万。如此声势,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下英雄,谁与争锋?”
德秀道:“当年魔教,可也是号称十万教众。”
萧平安忽然想起当日韩谦礼之言,道:“他如此招摇,也不怕引得朝廷忌讳么?”
慕小倩略显惊讶,道:“瞧不出你这傻小子还有点见识,知道江湖与庙堂的博弈。”眼珠一转,故作神秘道:“我猜啊,龙教主定是投靠了大金。”
叶素心忍不住道:“萧大哥只是厚道,哪里傻了。”
沈放低头不语,心中也是隐隐怀疑,玄天宗如此大肆招兵买马,浑不顾江湖门派不过两千人的约定俗成,南北之地,也不见官府弹压,倒真有几分有恃无恐的味道。只是宋金如水火,一地也就罢了,又怎会任他纵横南北?
萧平安得叶素心出言维护,心下喜悦。反正慕小倩对他和沈放两人冷嘲热讽惯了,早不以为意。忽然想起一事,对德秀道:“你有个虚全师叔,也是被那卧南阳害了,你可知道?”
德秀面色一变,又恨又怒,半晌方道:“都怪那九尾狐狸白云在。”
萧平安奇道:“杀虚全大师的是卧南阳啊!”
德秀神色一黯,道:“你不知道,丐帮素来与我少林交情匪浅,卧南阳这厮身份特殊,若无真凭实据,实难寻他问罪……”
萧平安急道:“怎无真凭实据,我亲眼所见。”
德秀摇头道:“萧兄弟莫要说了,此事,此事,哎……”
萧平安浑然不觉,正待再说。叶素心轻叹口气,道:“萧大哥你有所不知,少林与丐帮同为武林巨擘,门人弟子遍布天下,关系盘根错节,数百年间情谊非常。再大的事,两家也不会破脸。虚全大师之事,已近百年未遇。”
慕小倩也道:“若是传言出去,丐帮长老杀了少林高僧,顾及颜面,这两派难免要起纷争。这两家的门人弟子若是真卷进来,怕是要生灵涂炭,一场武林浩劫。”
德秀见众人知道的清楚,跟着叹了口气,道:“不错,掌门师伯顾念大局,一直压着此事不发,可怜虚全师伯。”
柴霏雪冷冷道:“当年卧龙生力排众议,将帮主之位传于史帮主。也知道自己儿子自傲,日后定是不服。唯恐他们师兄弟相残,应是留了什么话给史帮主。这三缺受此挫折,开始还好,游历天下,不与史帮主照面,算不得侠义,但也不曾作恶。九州八奇,皆是正道中人,否则他也不可能名列其中。可这十余年,不知为何,戾气却是越来越重,到处故意给丐帮惹麻烦,自己名声也是越来越臭。他杀虚全,八成也是想栽赃丐帮,逼史帮主退位。”
萧平安回想当日大名府外所见,只觉柴霏雪所言不假。卧南阳处心积虑,勾结孙弘毅等人,采生折割,惹是生非,确是有叫丐帮四面楚歌,分崩离析之意。只是此举他自己也讨不了好,此人做事无所不用其极,怕是已经有些失心疯了。只是他仍是不能理解,道:“怎能如此,怎能如此。虚全大师乃是好人,怎能如此死的不明不白。”
叶素心叹气道:“江湖便是这个样子。对的未必是对的,坏人也未必都受惩罚。”
一时几人都是无语。蒋青听众人议论丐帮之事,只当没有听见,未插一言。
山间幽静,忽闻身后铃铛声音,又有急步声响。听落足沉重,但奔跑甚急。沈放心念一动,驻足回望。见身后道上,一人正飞跑而来,身着兵服,手持长枪,埋头疾走。
德秀道:“原来是个铺兵。”
铺兵便是军中驿传。大宋置此已久,而金国乃是今年方才创立。《金史·章宗纪》载:“金泰和六年(1206),初置急递铺,腰铃转递,日行三百里,非军期、河防不许起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