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人如其名,年少英俊,武功高强,非同一般的傲气凌人,何曾受过如此调侃羞辱。怒道:“好,好,好,萧大侠快人快语,在下久闻盛名,早想领教领教。”他年龄比萧平安还大几岁,这“萧大侠”三字,也是极尽嘲讽。
萧平安也是一怔,心道,好好的,怎么就忽然要领教领教呢,我也没说错什么啊。此人想是为人倨傲,喜欢找人打架,我顺着他一些便了。客气道:“南宫兄武艺超群,在下是万万不敌。”
南宫云傲面色难看,萧平安这阴险小人,你既反话正说,我就当正的听,左右也不吃亏,否则这么多熟人在场,闹起来,大伙脸上也都不好看,正想顺水推舟,客套两句,揭过此事。谁料众人说话时候,宋源宝已经偷偷摸到石下,对朱三光道:“我赌南宫家的这位,连萧大哥的徒弟也打不过,敢赌不敢赌?”
就听朱三光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你真敢下本钱,南宫云傲连萧平安徒弟都打不过!我跟你赌,你一两,我赔一百两!”
朱三光的大嗓门,恐怕几百丈之外的山下也听到了。林中场面登时有些尴尬。萧平安目瞪口呆;南宫云傲脸色先是由红转黑,由黑转青,又由青转白;沈放无奈摇头;云锦书也是眉头紧皱;花轻语等人却是强忍笑意;一干江湖人物面上惊讶,心底却是窃喜。人人暗道,这还打不起来?
颜青很不高兴,过来就给了宋源宝一脚,恼道:“就你多事,天天给你萧大哥寻麻烦。”赶走宋源宝,却压低声音道:“一千两,押萧平安徒弟。”
朱三光眉头一皱,忽然开口道:“好,衡山派萧平安徒弟对南宫世家南宫云傲,十赔一,有没有人赌!”
颜青皱眉道:“说好的一赔一百,怎么变十赔一?”
朱三光道:“方才那小子我不熟,你颜姑娘.逢赌必胜的名头我可知道。”
江湖人第一好事,第二还是好事。此言一出,立刻热闹起来。已经有人急着挤上前来,准备下注。一高大威猛汉子,声音也大,一开口,震的人耳朵嗡嗡作响,道:“直娘贼,我就不信,他自己才多大,教出来的徒弟能有多厉害。我押五百两!赌南宫家。”
一胖子也道:“故弄玄虚,我瞧他自己上场,都不见得能赢,稳赚的钱,二十赔一我也赌!”
一干瘪老者却道:“这盘口也是有趣,事出反常,必有妖孽,我就押这萧平安徒弟。五千两(折合现在五百万)。”
众人都是吃了一惊。其实这些江湖人多半也是无钱,多是左手进,右手出。花天酒地,逛窑子大把撒钱,完了往街头一倒的大有人在。如颜青这般出手就是一千两银子的,在江湖中其实少之又少。平常赌钱,有些囊中羞涩,掏几钱银子的也有。只是眼下这赔率着实太低,要想赢钱,就得下够本钱。而这盘口也是蹊跷,一般赌徒反是谨慎,不敢下注。
这老者一注就是五千两,也是惊人手笔,而且押的还是萧平安徒弟打赢江湖上成名的九龙之一南宫云傲。见他衣衫简朴,尖嘴猴腮,躬身塌背,形容更是有些猥琐,有人忍不住笑道:“你有这么多钱么,先拿出来看看。”
孙弘毅抱臂站在一旁,面带微笑,似自己也觉得有趣。柴霏雪站他身旁不远,忍不住瞥他一眼。孙弘毅笑道:“你莫看我,我只管看戏。”
花轻语道:“你分明是演戏的,怎么变看戏的了?”
一群年轻人中,不知怎地,孙弘毅对花轻语最是忍耐,随她调侃也不生气,笑道:“臭丫头,我瞧你才爱演戏。”嘿嘿一笑,道:“不过你小心哦,那小子是个傻瓜,小心弄假成真,被旁人捡了便宜。”
花轻语面上一红,好在孙弘毅声音不大,周边嘈杂,人人注意力都在赌局之上,哼了一声,道:“呸,口无遮拦,我不理你了。”
萧平安自己更觉尴尬,他是忠厚老实之人,向来都是默默无闻。如今到处被人注意,眼下大庭广众之前,陡然间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只觉手脚无处安放,浑身不自在。又是焦躁又是难堪,只想快点逃离此地。
南宫云傲已经气歪了嘴,退后两步,拔剑出鞘,道:“好,好,好,今日与你绝不善罢甘休。”这萧平安当真是下流无耻之极,不单言语消遣自己,更是伙同一群狐朋狗党一起寻自己开心,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血溅五步,也要跟他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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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武龙也是皱眉,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萧兄弟,这玩笑可是有些过了。”他燕京与众人都有交集,知宋源宝与萧平安亲如兄弟,非比寻常。眼下也不免有些怀疑,乃是萧平安暗中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