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俊连连点头,道:“小兄弟,你是真知我家将军。泗州一战,将军总算扬眉吐气,一战成名。郭大人再不好令将军闲置,便命将军攻徐州。还是只给四百八十骑兵。其实他已派自家兄弟郭倬和李汝翼带十万人攻取宿州,又叫陈孝庆带一万军为援。叫将军攻打徐州,不过是要牵制金兵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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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刚到虹县,就遇到郭倬、李汝翼的败军!十万大军啊,不但没拿下宿州,反被人家打的丢盔弃甲。这郭倬简直不是个人!自觉带兵是宿州守军十倍,轻敌嚣张。攻城之时,先是担心来助阵的义军先登得功,竟朝自己人放箭。气的支援的义军立刻离开。然后又将军营设在低洼处,结果老天也看不顺眼,降下大雨,营房被冲垮。敌人又趁机火烧粮草,一夜之间,我军没了帐篷,吃的也没了。饥寒交迫之下,军心已经动摇。郭倬这厮,还在犹豫之际。金军出城夜袭。他自己慌乱,率先逃走,三军没了指挥,兵败如山倒。”
沈放连连摇头,气道:“如此饭桶,贪生怕死之辈,也能领军!”
许俊道:“更气人的还在后面。金兵不过五千,郭倬败军,除却死伤逃散的,还有七万。七万人竟被五千人追的仓皇逃窜。金兵自己知道不是对手,派人给郭倬送信。要郭倬交出田俊迈将军。这郭倬当真不如死了算了,如惊弓之鸟被吓破了胆,竟然真的骗了田将军来,绑缚了交与金人。我家将军与田将军交好,听到此消息,气的在账中破口大骂。我跟他年余,那是将军最生气的一回。”
沈放道:“我听说这郭倬八月被斩于镇江,他兄弟为何没事?”
许俊道:“这我怎知,郭大人朝中有人呗。将军气恼之后,叫我等火速驰援,驻于灵璧。又去请驻扎在凤凰山的陈孝庆支援。陈孝庆也是个废物,说既然宿州不可得,还是抓紧撤军。随后郭大人令到,也是叫陈孝庆撤军。这厮也立刻逃之夭夭。毕将军对我们道,金人狡猾,杀了田将军也不会止步,不过是试探我军底线。见我军软弱可欺,一定会跟着追来。将官有罪,七万兄弟何辜。咱们奉招抚的命令攻取徐州,借道到此,我宁死在灵壁的北门外,不死在灵壁的南门外。”
沈放道:“将军血性肝胆!”
许俊道:“随后金兵果然追来,将军只留二十人守城,亲帅四百六十骑迎上。金军大部也是骑兵,但长途奔袭,早已人困马乏。咱们以逸待劳,冲杀过去,竟是势如破竹。这金人根本想不到我们敢主动出击,打起来也如纸糊的一般。第一轮冲杀,我军杀敌过百,自己居然一骑未伤。将军带着咱们,如楔子一般钉入敌阵,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去。我们四百骑众志成城,人人奋勇,没有一个掉队。打了一刻钟,我就知道,这仗咱们赢定了。砍瓜切菜一般,我自己也从未打过如此畅快之仗。然后金兵自己也乱了,好多人在拼命大喊,你猜他们喊的什么?”
沈放笑道:“我猜是求饶命讨饶的话?”
许俊笑道:“他们喊的乃是,是毕将军,毕将军来啦!”
沈放道:“将军这名号倒是传的快。”
许俊道:“我原本也是以为如此,后来才知道,也是巧了,这附近有一座神庙,供奉的将军居然也是姓毕。将军取泗州,便有人传,将军乃是神灵转世。将军身先士卒,手持双刀,带队冲在最前面。浑身浴血,面目,这个,这个,确实有些狰狞。金军有个将军想来阻挡,被将军一刀砍成两截。金兵被吓破了胆,争相逃命。这一仗我们杀敌过千,光战马就缴获了八百多匹。”
沈放击掌道:“将军好生威风。”
许俊道:“打退金兵,将军又令我等火烧灵壁城。我们又是不明白了,沈兄弟,将军夸你聪明,你倒是猜猜看。”
沈放笑道:“又叫我猜,许统领你怕是赌性不小。我又不在军中,如何猜到将军心思。”
许俊哈哈大笑,道:“说你聪明,半点不假。我么,没事是爱赌两手。将军说,兵法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三国张翼德当阳桥故布疑阵,但因损毁桥梁,又叫人看出破绽。咱们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咱们屡出奇兵,敌人必是疑神疑鬼。这边火起,敌人远远瞧见,定要思量猜疑是否又是诱敌之计。如此一来,反是不敢来追。随后我军撤退,果然金兵不敢来追。”
沈放叹道:“将军有勇有谋,当真不是浪得虚名。”
许俊道:“是啊,我家将军乃是常胜将军,如今大宋独一份儿!”
毕再遇一代名将,可惜生不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