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瞬间进入“同调”之境,两招意剑,相得益彰,剑光陡然大炽。
霍远与韩复一左一右,只觉对手剑招逼人,无孔不入,不见一丝破绽。两人急退,狂舞手中刀剑抵挡。
一番雨打芭蕉也似的刀剑乱舞,霍远和柴霏雪齐齐中招。
霍远先前腿上就有伤,被沈放和柴霏雪一番急攻,终有疏漏,右臂又中一剑。
柴霏雪却是攻的太猛,收势不及,被韩复刀尖带到,右腿被划破。
见伤了柴霏雪,韩复竟是心头一惊。与霍远对视一眼,两人战意全消。齐出刀剑,将沈放两人逼退。随即拔地而起,直接跳下城墙去了。这三丈多高的城墙,对两人而言,也非难事。下面还有烧了半截的吕公车,稍一借力,人已稳稳站在城下。
两人回头一望,都觉垂头丧气。这一架打的着实是莫名其妙,自己两人武功分明高对手数筹,竟是打了个两败俱伤。沈放这小子也是邪乎,上来就和吃错了药一样,出手肆无忌惮。更诡异的是两人的合击之术,怎地柴霏雪也会“意剑”!
这两人跳落,剩余的金兵更是士气大衰。不多时都被宋军砍翻刺倒。
沈放已是一头大汗,这一仗打的委实侥幸。天时地利人和,霍远韩复两人身处敌境,又一开始便被自己气势压制。毒烟之说,也乱了两人心神,加之对柴霏雪畏手畏脚。但最后柴霏雪忽然使出“意剑”,他自己也是震惊不已。
关心柴霏雪伤势,但她伤在大腿,瞧着见血,虽是关切,却也不敢自告奋勇去给她看。犹豫道:“你这伤要紧么?”
柴霏雪斜她一眼,道:“婆婆妈妈什么!”自己走入一处城楼之中,随即几个士卒慌里慌张的跑了出来。不大会功夫,柴霏雪出来,腿上已扎了一圈麻布。
沈放道:“你受伤了,回去歇息吧。”
柴霏雪毫不领情,道:“一点皮外伤,干什么大惊小怪。”
毕再遇已经到达此间,他一露面,宋军军心大振,此段城墙防御,瞬间又是稳固。
毕再遇也觉惊险,道:“此番有劳两位。”他赶来看到后半段,对几人武功,也觉咋舌。
随即沈放与柴霏雪有意在城头巡弋,但再无高手趁乱登城。
宋金两军激战不休,一直打到天黑,仍不罢休。
宋金不知已经打退金人多少次攻城,城下密密麻麻都是尸体。宋军自己损失也是不小,多半受伤或是毙命的士卒都是被箭矢所伤。
待到亥时时分,金军阵中,终于响起鸣金之声。铜锣声响之中,攻城的金兵如逢大赦,争先恐后撤回。不少靠在城墙下的金兵,瞬间也活了过来,趁着夜色,连滚带爬,返回本阵。
宋军也不放箭,城头火把之下,看着金兵撤下,人人皆感筋疲力尽。
城下护城河上,正慢慢又结起一层薄冰。
城头留军值守,毕再遇等人不敢大意,又召集众将议事。
沈放和柴霏雪简单吃些干粮,回到自己院中。
沈放躺倒床上,正自昏昏欲睡。却听柴霏雪外面敲门。
柴霏雪进来,也不客气,开口就问意剑。
意剑功夫,本是只可意会,难以言传。但柴霏雪眼下参悟,倒真似从沈放武功中来。她也不问沈放根由,只是要沈放陪她练剑。两人以“灵心同鉴”之法,模拟合击,要沈放一遍一遍使出意剑。
这意剑功夫,破费精力。沈放未修内力之前,堪堪使过几招,便要负荷不起。眼下虽沉疴尽去,也毕竟累了一日。连使七八次剑招,终于筋疲力尽。
柴霏雪却不领情,也不道谢,反讥笑他还不如自己。
沈放无奈,知道跟她没有道理好讲。对她这钻研之意,也是佩服。他总觉自己和萧平安练武,也算勤奋。但柴霏雪这好胜的劲头,比两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相比之下,还是花轻语可爱的多,该用功时用功,该偷懒时也不含糊。想起花轻语,忍不住嘴角带笑。
柴霏雪冷冷道:“今日不练了。”转身就要走。
沈放道:“练的累了,喝杯茶再走吧。”
他本随口一说,谁知柴霏雪微微一顿,竟是应了,跟他进了屋内。
这屋里哪里有茶,连热水也没,只好现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