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应神速,跑的也算飞快,却是两步就被追到。还没明白过来,后腿已经挨了一脚,雪地之上,立刻摔了个狗啃屎。又气又急,怒道:“臭……你这人好没道理,打我作甚!”开口就想骂人,忽觉不对,这小子怎么跑的这么快,自己下盘功夫也是不俗,怎就莫名其妙被他摔个跟头。难道这小子又涨功夫了,当真是苍天无眼!
萧平安道:“打你还要理由吗!”
栾星来道:“不需要吗!”
萧平安听他理直气壮,倒有点愣神,随即反应过来,反手一掌,打在他头上,凶恶道:“不需要!”
栾星来也是一怔,他气急之下,本想说,你在我宗门山上,吃我们的喝我们的,居然还要打人!谁知萧平安根本不讲理!这话竟接不下去。
萧平安手打脚踢,转眼已在他身上招呼几下。虽未使内力,但他练武练的多了,自然知道该揍哪里最疼。打的栾星来龇牙咧嘴。
栾星来也有急智,双手各抓一把雪,齐向萧平安扬去,身子弹起,朝山上飞奔。知道萧平安厉害,此番拼尽全力,跑的两腿生烟,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
萧平安自后追去。栾星来若记住了扬州城的教训,乖乖挨顿打也就罢了,可惜他终究还是不长记性,居然想逃。他这一逃,简直大逆不道,萧平安不须去想,肯定要追。
追不多远,又再追上。栾星来也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到了萧平安面前,却是不堪一击。勉强招架两招,又被摔倒,一顿拳打脚踢。这一次将他两边眼圈也打的乌黑。
好容易抽个空子,栾星来又脱身出来,继续逃命。
两人离山门屋舍本不远,逃了片刻,已经进了道观。前面赫然好几位昆仑派门人,其中两个白发苍苍,都是昆仑派的长老。
栾星来见了同门,立刻就想求救。话未出口,忽然顿住。心道,我喊什么?萧平安打人了?萧平安杀人了?他娘的,日后我在山上还混不混了?算了,这个人丢不起。转念一想,对啊,我栾星来山上谁人不识,这人气势汹汹追我,同门长辈见了,岂能不出手相帮,又何须张口求救。
谁知他未出口,身后萧平安倒是高声说话道:“好轻功!”
栾星来晴天霹雳,刳嚓一声,简直惊的呆了,这小子怎么如此聪明了!果然萧平安这句话一喊,前面几人表情立刻放松下来,两位长老甚至捻须点头,跟身旁几个年轻人说了句什么。难道真是赞自己轻功了得?张长老,何长老,你们什么时候瞎的!
这原先老君观的道观也是宏伟广大,但此际对栾星来而言,却是太小太小。慌不择路,竟是一头扎入中间主殿。
主殿供奉三清,乃是一门一派最为庄重肃穆之处,通常都有人值守。栾星来其实想的清楚,进了大殿,总有师门长辈在,这小子还敢猖狂?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进来才发现,这大殿之中竟是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不见。身后萧平安紧随而至,扫视一圈,面露狞笑,竟是返身把门给关上了。
栾星来只觉一股寒气从头顶直达脚根,当真是分开八片顶阳骨,倾下一桶雪水来。不寒而栗,脑中竟不由自主冒出“英年早逝”四字来。急中生智,满脸堆笑,道:“萧兄弟且慢,我跟你说个秘密。”
萧平安其实气已消了大半,闻言道:“哦?”
栾星来脑筋正飞转,他哪有什么秘密,不过是,忽地灵光一现,道:“你是跟天台剑派的云阳道人来的不是?还有卓青行。这两个人啊。”摇了摇头,道:“你可得小心在意,他们门中有个正阳老道,你认得不认得?”
萧平安皱眉道:“是云阳杀的,还要杀他弟子,斩草除根,怎么了?”正阳与他乃是忘年交,正阳之死,叫他也是耿耿于怀。正阳被害一事,本已有些淡忘,被他一提,立刻又想了起来。
栾星来料不到萧平安如此反应,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奇道:“你怎知道?”
萧平安道:“正阳道长与金人有血海深仇,天台剑派却想投靠金人,是不是。”
栾星来本还存疑,听萧平安如此一说,大是惊讶,忍不住对萧平安多看两眼,这小子知道的当真不少,他跟天台剑派还有点苍究竟什么关系,不是说他们势同水火吗?怎又走的这般近?摇头道:“不完全对,天台剑派先是跟我昆仑派有盟约,再然后才是跟金室朝廷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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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平安道:“你们的龌龊事,我不想听。”提起拳头,道:“你还是照打!”
栾星来连忙摆手,道:“别急别急,还有还有。”脑筋急转,道:“对了,云阳道人他们几个,一直在我山上未走,你知道为何?”
萧平安本也有些奇怪,云阳道人、卓青行等人在老君山一住月余,确是有些古怪。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栾星来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我们掌门约了京城里的一位大人物,不日就来山上,主持开山大典,他们都等着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