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皇帝期艾起来,忽道:“二哥儿,若是朕派你权此事可有把握?”
赵柽心想,话都说得如此明白,却还想打,哪怕赢了什么彩头都没有,只落下个面子好看。
道君皇帝又道:“延禧小儿奸险,若是不打必落其话柄,朕觉得打了倒亦可能赢。”
赵柽看了他一眼,之前你可不是如此说的,且这就是你将来敢和女真夹击辽国的底气?一切都靠想象?
“倒是只有五成把握。”赵柽道。
“五成把握?”道君皇帝闻言立刻双眉扬起。
“爹爹,我听闻辽国那边颇有一些武艺精通能人。”赵柽想了想,斟酌道:“若爹爹决定接擂,不妨昭告天下,必有四方义士来助,想那时把握倒可提至六成。”
“好,好!”道君皇帝闻言一改颓容,喜道:“那亦足够了,二哥儿你便来主持此事,明日朕在朝堂上宣布,再将此事昭告天下,看那些大臣们脸皮都往哪里搁放。”
赵柽心中微叹,此时还想着去打朝臣的脸面,全然不顾万一败了如何是好,做事当真不留退路,果然一言难尽。
“爹爹,明日孩儿便不上朝了。”赵柽知道这种事他理应露面,却并不想去朝上叙说。
“二哥儿不上朝亦可,旨意便送去你府上。”道君皇帝心中喜乐,他本就是不守规矩之人,哪里还在乎上不上朝。
赵柽礼罢出宫,路上脸色深沉,辽国此举确是心虚了,与女真一战惨遭败北,生怕大宋抄袭后路,反攻倒算,是以才行此策。
可军国大事,社稷神器,生死刀兵,何等之重,怎堪以一擂台前来试探?可见辽国朝堂眼下已是一派乱像,并无政见之人,只能做些儿戏之事。
可偏偏大宋这边,对这种稚童把戏还当成一回事儿,从皇帝到大臣居然还像模像样地讨论,还要去接对方这种连下策都算不上的手段!
赵柽暗暗摇头,出了宫城进入轿内,行不多远,忽挑帘回头看去,但见那庞大宫城在夜色之下昏昏欲睡……
又是几天过去,赵柽已接到圣旨,算着日子辽国的使臣即将抵达东京,而这时,随着道君皇帝将此事昭告天下,四面八方的豪杰义士正纷纷涌向京城。
果然又过一日午时,有人来报,辽国使团五百余人,已至开封东城门。
按照惯例,这种事需要礼部派官员前去迎接,而他这个主事儿的亦要有所表示。
不过赵柽一天都没有出门,更未曾派手下前往,只是坐在中堂饮茶。
晚膳后,天光尚亮,雷三进门,禀报道:“王爷,外面有人求见。”
赵柽道:“甚么人?”
雷三道压声道:“属下观言谈举止,又叫来派出的眼线对照,好像是……辽国使团之人乔装而至。”
赵柽眼睛一亮,身子微微后仰,自语道:“终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