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柽冲荷香示意,荷香急忙出门,几息后引进来一名老者。
老者头戴折布帽,身穿土色长袍,两鬓霜白,进来放下药箱行礼道:“草民丁一眼,见过秦王殿下。”
赵柽点了点头,客气道:“素闻丁先生医术非凡,冒昧请先生上门,还望先生莫以为怪。”
丁一眼急忙再次礼道:“王爷严重了,草民怎敢当此言,王爷谦和,小老儿吃受不起。”
赵柽笑道:“内子不知何故,身体突然有恙,还劳烦先生一看。”
丁一眼躬身道:“能给贵人瞧病乃是草民之幸,就不知道贵人……”
赵柽起身道:“先生随我来。”
说罢,走进套间的阁子,这时祝秀娘早就躲进了帘幔之后,静坐不语。
赵柽轻咳一声:“秀娘,城内医术最高的丁先生来了,快让丁先生看看所犯何症,居然会吃喝不下。”
祝秀娘在帘后不说话,赵柽摇了摇头,丁一眼看着帘幔,心中暗想这也无法观看面色瞧病,不过医家讲究的是望闻问切,使用其他手段也非不成,便开口道:“王爷,不知贵人病症有何表象?”
赵柽想了想,道:“就是适才吃饭之时,忽然阵阵干呕,身体难以自持,似是连心肝都想要吐出来。”
丁一眼闻言神色一动,道:“王爷,草民恳请贵人脉象。”
赵柽点头道:“秀娘,让先生号脉。”
荷香忙搬过凳子花桌,然后祝秀娘不情愿地伸出手来,青杏在皓如白雪的手腕上盖了一方丝帕。
丁一眼伸出双指轻轻搭住腕脉,闭目片刻,然后收回手忙不迭地站起身,冲赵柽行礼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赵柽奇道:“丁先生,何来此言?”
丁一眼笑道:“王爷,贵人并无病症,草民号出的是喜脉,贵人乃是有孕了!”
“有孕了?”赵柽抬眼看向帘幔后的祝秀娘。
祝秀娘闻言身体一颤,只觉如遭雷击,脑内一晕,差点跌倒,青杏急忙扶住。
赵柽看到她的反应,眼睛眯了眯,随后大笑道:“哈哈哈,原来并非病症,而是秀娘怀孕,真乃天大喜事!”
荷香、青杏两个丫鬟也急忙道喜,赵柽大手一挥,连声道:“都有重赏!”
随后他又看向丁一眼:“先生,可否有交待?”
丁一眼道:“不敢,草民给贵人开几剂安胎药,日里煎服,可有助于稳定胎气,安固神魂,于身有益。”
赵柽点头,待片刻开好药方,丁一眼又道:“王爷若不便,草民可在堂内抓好,还烦请王爷派人去取。”
赵柽知道对方顾及自家身份,敢抓不敢送,怕路上出差错,笑道:“先生想的周全,荷香带先生领赏,就说本王说的,赏白银千两。”
丁一眼急忙致谢,随荷香出门离去。
赵柽撩开帘幔走进,看祝秀娘坐着发呆,道:“此乃喜事,秀娘何故不乐?”
祝秀娘抬头瞅他,紧咬嘴唇,眼中流露出凄然恨意。
赵柽看她表情,转身笑笑道:“如此大事,两个丫鬟伺候倒不够了,回头我再派两人来,秀娘如果还有别的需要,尽要和本王说才是。”
祝秀娘不语,只是咬得唇上见了血丝,看着赵柽头也不回离去,泪水无声无息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