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恍然道:“原来如此!”
赵柽重重点了点头,随后下令,夺船渡河。
他们这时的位置,乃是在河州与兰州交界处的黄河岸边,上下游皆有熙河兵管理的渡口,此刻顺着黄河向下奔驰了一刻钟左右,就看到渡口船只停泊,几十名军丁正在看守。
赵柽并不说话,那边沈飞带人直接冲了过去,冲散了军丁后,便即拉锚渡河,渡口一般都建在河道平稳的地方,没有多久一千多骑就全都渡了过去。
过了黄河便是湟州地界,穿过湟州就进入到西宁州区域了,眼下正是春天,赵柽手搭凉棚往前观看,虽然远处苍山矗立,嶙峋狰恶,但是山下却都是慢坡平原,地势十分缓和,虽然向远一点点增高,但肉眼却是难辨。
赵柽瞅着地上一望无垠的新绿,笑道:“好一个河套平原,若不使用却是可惜了,放着大好土地不养马种田,真不知还要这熙河何用!”
卢俊义道:“以此之地做为根据,退可守陇右,上可进西夏,前可逐中原,怪不得师弟看上了这里。”
赵柽笑道:“黄河西岸有三州,还有积石军一半,只待到时熙河路兵发辽国,咱们这边给它直接拿下就是了。”
卢俊义道:“如此最好,西宁州当下不知怎样?”
赵柽道:“柳随云虽然言行狂妄,但真正做事时还是稳妥的,在咱们到达之前,拿下西宁州应该没什么问题。”
就这时,忽然后面黄河对岸传来阵阵马蹄之声,赵柽回头看去,只见尘烟滚滚,竟然是一只骑兵队伍追来。
这支队伍约莫有两三千人模样,到了岸边陡然停住,都大声呼喊:“秦王止步,秦王止步!”
赵柽顿时笑起,一磕马蹬,道:“走,去西宁!”
铁骑瞬间加速,片刻工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西宁州,柳随云坐在知州府大堂上喝茶。
旁边一名文官打扮的人正紧皱眉头,被洪七和丁二蟹一左一右夹着,身不得动。
柳随云放下茶杯,叹气道:“曹大人的茶叶可是比我那里好上太多了。”
文官打扮的正是此时西宁州知州曹护,原本的知州高永岁已经调去环庆路任职,曹护此刻闻言怒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柳随云摇头笑道:“我还能干什么,不过是要迎接秦王过来。”
曹护道:“秦王来西宁,我也自当净水泼街,黄土垫道,出城相迎,伱软禁我又做什么?”
柳随云道:“秦王有大事要办,须亲自经营一番西宁州,怕曹知州你心有不服,所以我才来找曹知州说道说道。”
曹护闻言一愣:“秦王……亲自经营西宁州?”
柳随云点头道:“正是如此,秦王觉得西宁州如此重要的地方,就这般搁置下去,实在是有些浪费了。”
曹护疑惑地道:“什么叫搁置下去?秦王想要做什么?”
柳随云道:“自然是要做一番大事。”
曹护道:“秦王既然要做事……我又有何不服的?”
柳随云似笑非笑地看他,端起茶碗轻轻抿上一口。
曹护忽然道:“秦王,秦王来西宁州做事可有旨意?”
柳随云瞅着他道:“你说呢?”
曹护瞬间脸色煞白起来,身躯一阵颤抖:“秦王来西宁州并无旨意?所以你才软禁了本官!”
柳随云笑道:“曹知州还不太笨,居然能想到此节。”
曹护身子猛地向前一挣,惊恐喊道:“秦王,秦王究竟要干什么?”
洪七和丁二蟹稍稍用力便将他按了回去,曹护喘着粗气一脸惊惶地瞪向柳随云。
“秦王干什么就不是曹知州你能关心的了!”柳随云脸色渐渐冷淡下来:“曹知州现在关心的该是自家性命才对吧?”
曹护面皮抽搐,慌乱叫道:“秦王,秦王莫非是想要造反不成?”
柳随云看他,皱了皱眉:“王爷做什么事情,岂能由你评断!”
曹护大口吸气,目光闪烁起来,下一刻喊道:“我,我愿意跟随秦王起事,鞍前马后为王爷效劳!”
柳随云盯着曹护,忽然“噗嗤”一下笑出声:“曹知州,原来你想造反?”
“我,我……”曹护汗水顺着额头淌下,一时不知如何说才好。
此刻门外传来脚步声响,只见杨志和史进走进来,行礼道:“都护大人!”
柳随云看着二人道:“怎么样了?”
杨志道:“已经将城上城下全部控制,城门处也都换了自己人。”
柳随云点头道:“那些州兵可有反抗?”
杨志笑道:“大人放心,我等都是按照大人教的去做,而且我们人多,基本没有州兵敢于反抗。”
柳随云道:“如此就好!”接着他目光又落在曹护身上。
“曹知州刚才言语想要造反,这实乃是大罪,还是先下了监牢再说吧!”
洪七和丁二蟹闻言,立刻把曹护推搡着去往门外,曹护踉踉跄跄边走边喊:“柳都护,你不能这般对我,你不能这般对我啊,我也是想要投靠秦王殿下的!”
看着曹护被押出门,杨志上前一步,低声道:“都护大人,接下来要如何行事?”
柳随云从椅上缓缓站起走到桌案前面,背手微微一笑,道:“自然是要好好准备一番,迎接王爷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