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现见这话头被引到了自己身上,急忙扯着那破锣嗓子喘着粗气摇头道:“不可不可,老夫年事已高,这身子骨又弱,实在是担不起这个担子,如此多事之秋正当你们年轻人站出来,我这个老头子就算了吧。”
皮球又被踢到了成俊这里,“我观令舒天资聪颖、明辨大局,此时此刻正当其选,可惜令舒要为二伯守孝,大伯您就不要推辞了。”
看着二人相互推辞做戏,成阔不禁心中冷笑。
这成俊做梦都想成为成氏家主,可为什么现在却一再推辞,成现亦是对当初父亲接掌家主之位耿耿于怀,可如今为何也在推迟。
这就不得不夸赞二人老谋深算了,现在的局势成氏隐然已经站在了岔路口,向左也好向右也好皆是难以抉择,无论是成现接掌还是成阔接掌,成俊都可以做到不去沾染抉择之事。如今成现体弱多病命不久矣,其子成林生性文弱难成大事,成阔不涉族事未有威望,无论是谁得位,这最后能出来收拾烂摊子的便只有他成俊,到时候即得实利又得名望何乐而不为,所以他又何必现在出头去争去抢呢。
成俊的小心思自然也瞒不过成现,大房的家主之位离身已经二十余年,可惜房中后继子孙未有大才者,若是一力相争最后怕是会给他人做了嫁衣,没有办法成现也只能以退为进。
至于成阔本就无心家主之位,更何况是现在这种一地鸡毛的局面,回想起父亲到死都没有让成氏卷入勤王之争,最终用自己的性命成全了自己也成全了成氏,再看看这堂上诸公,可叹,可笑。
无意卷入争斗的成阔直到族议结束都没有再多一句话,但有所问皆以守孝搪塞拒之。
族议结束后成阔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家中,夫人许氏款步姗姗自内迎了出来,见到夫君眉头深锁满脸愁容,于是一边服侍着成阔更换孝服,一边不放心的问道:“夫君此去族议所为何事,怎的心事重重满脸愁容?”
成阔随即愁容一收换上了笑脸,怜惜道:“夫人勿虑,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是逢场作作戏罢了。”
许氏亦是名门闺秀,自然对这族内琐事通晓一二,见到夫君不想多言便也不再多问。
成阔抚摸着身上的孝服心中不禁想道:成氏如今的局面可是比不久前的文茵案更加凶险万分,说是内忧外患亦不为过,父亲一直打压自己难道就是为了今天能够使二房能够置身事外?可是自己真的能够置身事外吗?
“公子,门外有一人自称张简说是您的朋友,求见公子。”
侍女的禀报声将成阔从沉思中惊醒,“你说谁?”
“那人名叫张简,说是越州...”
“快请!”
“不!我亲自去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