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简并没有把这些人的恭维放在心上,在张简看来如今的卫牧已经具备了前世历史上自益州攻伐荆州失败案例中所犯的全部错误,除非此时卫节别出心裁再玩出点什么幺蛾子,不然以卫牧当前的情况想要突破宜都兵临江陵无异于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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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也不是张简如此笃定的全部理由,毕竟事事难预料就算是同一个剧本不同的人也会演出不同的味道,更何况是这天下事,但张简此时此刻不得不这样说,不仅要这样说还要信心满满的去说。
季信和孔朗闻听张简所言心中顿时喜不自胜,如果一切真如张简所料的那样那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可就是至关紧要的位置,若是到时候能趁卫牧败退之际截断其退路甚至是生擒卫牧,那这份天大的功劳可是足够进爵封侯的了。
“将军!既然如此我们若能趁势出击,那这不世之功岂不是唾手可得。”
张简看到季信和孔朗掩饰不住的喜悦心中却是犯难了起来,随即张简不动声色的吩咐道:“季将军你去带人巡视一下龙门峡两岸,以防敌军趁我不备翻山偷袭。孔郡丞你去和王勉盘查全军剩下的粮草,然后集中起来统一分配发放,务必要能坚持一月。”
支走了季信和孔朗,张简这才露出了些许愁容,“慎之,你我相识已有数载,你不仅救过我的命更是在我身边鼎力相助,如果没有你我张简活不到今天。”
慕容冲一听张简没来由说起了这些赶忙连称不敢,谁知张简忽的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接着说道:“你比我年长,无论是才干和经验都要比我丰富,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做兄长和师长。”
“将军这话就有些折煞末将了,如果没有将军提携末将现在怕是还在军中蹉跎,如今能在战场之上一展抱负皆是将军之恩,末将时刻不敢忘记。”
张简叹道:“好啦好啦,我们两个大男人在这煽情属实是有些矫情了。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我也就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了,说句心里话其实从一开始我就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又为什么要在这里抛头颅洒热血。这几千人都是你我从孝平千里迢迢带到荆州来的,这里是荆州卫节视我等如掌上之刺,你说今后的路我们该如何去走?”
慕容冲此时也感觉到了张简的话外之意,不禁肃容道:“将军这是仁善心怀士卒,末将如何能不知您的心意,既然将军现在对末将如此推心置腹,那末将亦当以诚相待直言不讳,还请将军不要责怪末将无礼。”
在张简表示无所谓的示意下,慕容冲这才郑重其事的接着说道:“圣人云: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畏危。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高下、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
将军仁善广布恩德是以众将士愿与您同进退共生死,哪怕身处异乡置之死地亦无怨言;再以将军之恩威军伍整肃哪怕是这些新军较之地方郡军亦是不遑多让,更兼我军虽处困境然天时地利亦在我方,有此五事足备当大有可为。”
“慎之,你知道我想要说的不是这些。”
“不!将军说的恰恰正是这些。将军应该知道三军之灾起于狐疑的道理,哪怕您不关心结果也要知道兵危战凶容不得丝毫的犹豫,更何况是如现在这种战事。将军自以为能够与世无争独善其身为大家争一条活路,殊不知稍有不慎便会置自己甚至全军于死地。”
“慎之此话怎讲?”
“以将军您现在的处境,我们还有机会去选择吗”
张简闻言猛醒,抬头看向慕容冲的眼神也是一变再变,或许也正是从这一刻开始,张简才意识到他或许从未轻视过慕容冲,但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小瞧了这位在他心中只是一位猛将式的人物。
“多亏慎之提醒,没想到我一时糊涂险些酿成大错害人害己,常言道:慈不掌兵。今日一看我确实不是领军之才,不过好在有慎之你在侧,老天爷还是对我张简不薄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