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到这里,吕清远终于站起身长叹一声道:“皇甫成贪狼虎视,凶恶狠毒可却毫不遮掩,这源休比之皇甫成凶狠贪婪更甚,然其却又阴险狡诈绵里藏针,敌国有此君主非幸事也。”
卫济现在关心的可不是什么幸事不幸事,而是晋国以退兵结盟之机欲放回卫言训扶其为帝,此事往外了说与国蒙羞,往里了说太清帝尚有血脉在世,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卫言训来做这把龙椅,到时候楚国几方势力势必谁也不服谁斗得死去活来,长此以往楚国焉能不亡,这源休真是打的好算盘。
“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王爷此时不但要泰然自若,更要屈身守分以待天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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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时?”卫济疑惑更甚,忙问道:“善长所言天时,何解?”
吕清远闻言忽的一笑,随即坐归原位答道:“盟约签订之日,便是上天与殿下之天时,晋虽有乱楚之计,韩、王亦胸怀专权之心,然殿下手持利刃可杀人、可诛心!”
“利刃?”卫济被说的是云里雾里,“事到如今善长有何谋划就直说了吧,本王这胃口被吊的实在是难受。”
之前吕清远未将全盘计划脱出主要是怕途生变数,如今这一步步可以说是和他想要的结果八九不离十,如此一来也就没有什么好再卖关子的了。
随后经过一番详述,卫济终于是弄明白了吕清远的全盘谋划,惊叹之余也不禁开始对吕清远的“毒辣”有了一番新的认识。
“善长诛心之计真是...真是杀人不见血呀。”
看着神情古怪的卫济,吕清远却只是一笑应之,“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殿下仁善有恻隐之心,臣身为谋臣自然要替殿下分忧才是。”
卫济仿佛也意识到了表情上的失态,于是干咳了几声岔开话题道:“那依善长之计,眼下我们只需等到晋国与韩钊签订盟约,再将卫荣推到前面来,就事半功倍喽?”
“非也,非也!”吕清远知道卫济有些把事情想简单了,于是提醒道:“韩钊、王行云二人虽不足虑,但为防其狗急跳墙还是需要多做准备的,眼下除了要处理好卫荣的事外,还要对其他皇室、世族多加拉拢,王爷贤名在外人向往之,若是能团结于内而威于外,我楚国尚有恢复之机。”
卫济“嗯”了一声也表示了赞同,“此事我早有准备,交广的卫盛、益州的吕家和袁家还有扬州成、陆两家,这些地方上举足轻重的人物我都已经命人梳理妥当,并且亲笔书信说服招揽,善长放心便是。”
卫济蛰伏隐忍数十年,如果说之前是没有机会仅为了自保,那现在若再说没有一点那个心思,就真的是在装了。
“本王现在别的事倒不担心,只不过卫荣这把利刃该如何出鞘倒是有些难住我了。”
吕清远深邃的双眸看向门口,轻笑声道:“自然是从何处来,便回何处去。”
随着吕清远一句“从何处来,回何处去”,驻防在郢州、江州一线的越州兵马开始悄悄集结。
这种上万人马的调动自然是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觉,而此时驻守在江夏的是凉国任命的江夏太守陶甫和卫伏的部将原江夏太守现任江夏郡尉的侯中,二人探查到江对岸的楚军频繁调动似有图谋,于是二人立刻向留守襄樊的姚柱通报了此事。
自皇甫文业返回长安后,姚柱便被皇甫成任命为荆州刺史统管南阳、襄阳、江夏等地军政,在收到陶甫的呈报后,姚柱却并不认为楚军会在这种时候冒然过江挑起战端,要知道现在无论是从地利优势还是军事实力上,楚国都无法与现在的凉国一较高下,更何况东边还有数十万晋军压境。
可出于稳妥起见姚柱还是调派了一支人马驻扎到了夷水北岸,意在向江陵施压警告楚国不要轻举妄动,可姚柱哪里知晓这些都只不过是卫济和吕清远谋划的一部分罢了,而姚柱的这一举动更是歪打正着大大促进了韩钊与晋国和议结盟的脚步,也让吕清远的诛心之计效果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