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看了一眼钟繇。
母亲前不久才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精神和体力都没恢复过来。若是平常，她早就醒了，但此刻却抱着碧玺睡得安稳。
月光低声道：“我去看看。”
黑曜伸了个懒腰，也站了起来：“我和你一起。”
琥珀原本还在揉眼醒神，听到黑曜的声音，立刻清醒了不少。
她压着声音：“不准！”
黑曜手上多了把折扇，他手握折扇，轻轻敲了一下琥珀的脑袋，“你留下，保护好她。”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黑曜并没有用劲，琥珀摸了摸没有丝毫痛意的脑袋，盯着他看了一会。
她认命地坐到钟繇身边，挥手撑开防御结界，小声嘟囔了一句讨厌鬼。
黑曜勾唇，眸子里闪着醉人的笑意。
黑夜里，两个小小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江家。
黑曜凌空而立，透过玻璃看到了那个蜷缩在床上的小小身影。
他整个身子都严严实实的裹在被子下面，只露出了半颗脑袋。透出来的肤色是不正常的红，甚至隐隐透出一股死气，即使隔着被子，也能看出来他在发抖。
月光：“是个孩子。”
黑曜补充道：“是白天在人工湖碰瓷的那个熊孩子。”
“普通人类有极其微小的概率在发烧后会激活异能。”黑曜眨了眨眼，“难怪会有异能波动。”
“可惜了，大多数人都挺不过这一关。”他看向月光，“没什么威胁，走吧，小琥珀要担心了。”
月光没有理会他，上前推开了窗户。
黑曜愣了愣，“你做什么？”
月光回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言简意赅：“救人。”
黑曜诧异地看着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最冷漠的人偶，居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救人。
他静静地凝视她，唇角慢慢勾起一抹奇怪的笑容。
突然，他禁不住笑出了声：“真是善良啊。”
月光把床上的孩子连人带被子裹到了一起，扛在了肩上。
她正要跳窗，突然听到黑曜的笑，抬头望向他。
顿了顿，月光开口道：“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黑曜挑眉，好奇地点了点头。
“知道我母亲有家人和朋友，你看上去好像很吃惊。”
“啊，这个问题啊。”黑曜侧过脸，轻笑出声，“因为我的母亲一直都很孤独，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甚至因为极高的天赋和异能，被所有人视为眼中钉，人人都惧怕她。”
黑曜笑弯了眼睛，那双墨色的眸子在月光的辉映下，变得更加深不可测。
“没有人爱她。”
月光微微皱眉，难得流露出一丝情绪：“神经。”
“你母亲没有朋友，和我母亲有什么关系？难道同习一脉人偶术，我的母亲就要和你的母亲一样吗？”
她将黑曜甩在身后，又说了一句话。
黑曜听到了。
他眨了眨眼，突然仰头笑了起来，直笑到眼角湿润，有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月光说：“我的母亲，有很多人爱她。”
